急務辦完。
無憂到與寢室相連的洗瀨間,見已備下熱水,不由的回頭看向幾後撐頭沉思的俊儒身影,一個男人心思細密至此,真是難得。
一邊洗著臉,一邊朝外問道:“你用早膳沒有?”
“廚房已經備下,你洗瀨好了,我就叫她們送進來。”他不抬頭,按所想,在提案上認真的圈點,放下筆,重新看過,覺得沒問題了,才吹乾墨汁,捲了起來,放入竹筒,封上火漆。
“你起得早,怎麼不自己先吃?”無憂從洗漱間出來,坐到梳妝檯前,顧著跟他說話,隨手挽了個簡單的髮髻。
“也沒早起多少。”他向她看去,視線落在她雪白的小手挽著的髮髻上,微微一怔,目光再挪不去別處。
無憂迴轉身,看向銅鏡,才發現頭上挽著,過去子言常給她挽的小小的墜馬髻,這髮髻,她在二十一世紀時常練,無心之下便隨手挽上了。
胸口間驀然象被堵住,銅鏡中見身後不凡握著火漆筒,定定的凝看著她。
忙收斂心神,正要將挽著的髮髻重新發散。
“別放。”他突然出聲阻止,聲調略帶了急。
無憂微怔,手扶著髮束,重新從鏡中向他看去。
他放下火漆筒,轉到她身後,看著她頭頂那小小的髮髻,轉眸看向銅鏡中,她白玉蘭般的小臉,眉眼象是一點點精雕細琢出來的,漸漸的鏡中玉顏化成,小手撐著下巴,小小的,極可愛的玉人兒,也是這般的眉眼,只是小臉圓了許多。
無憂見他一動不動的看著鏡中的自己,有些不自在,扭了頭仰起臉,見他眼中竟有一絲,從來不曾見過的異樣神色在湧動,皺了眉頭,“喂,你怎麼了?”
問完,見他仍沒反應,只是將視線從銅鏡中轉到了自己臉上,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臉,“我臉上,有什麼不對勁嗎?”
心裡敲著小鼓,什麼亂七八糟的壞念頭全冒出來了,甚至想到了,會不會是死了太久,開始面板腐爛。
直到她的手遮了臉,他才驟然回神,意識到自己失態,笑了笑,眼瞼垂下,再抬起時已恢復常態,“這樣挺好。”
“我的臉沒事?”無憂心有餘慮。
“你的臉能有什麼事?”他聽了這話,反而生出懷疑,無親無故的人,能長得這麼相似,雖然並非沒有,卻實在少見。
無憂顧不上理他,轉臉,湊到銅鏡前,細細檢視,銅鏡雖然比不得二十一世紀的鏡子,但這面鏡子打磨的也算上成,影像清晰。
將整張臉看過之後,不見任何異樣,鬆了口氣。
“無憂,你怎麼了?”不凡在她審視自己的臉的,他同樣在看她,看不出有何異樣,她的面板細膩嫩白,面板也極薄,在耳根處甚至能隱隱看見面前的細細血管,極是誘人,心裡不由的一蕩。
他不明白為什麼,對她總是生出一些過去不曾有過的別樣情愫和渴望。
“沒事。”無憂蹙眉,冥王雖然說過她這身體不同常人,主要表現在體溫上,可從來沒說過會有別的不良現象,她的血液同樣在迴圈,雖然比別人慢,這也是她害怕看大夫的原因之一,所以絕對不會象屍體一樣爛掉。
剛才會胡思亂想,全是被他古怪神情嚇的。
“我認得一個醫術極好的大夫,就在這附近,我已經吩咐人去請了,用過早膳,也該到了,有什麼不舒服的,一併告訴他。”
無憂心裡撲通一下,猛的站起來轉過身,沒注意到他在好身後站的很近,而他又沒料到她會突然站起來,頭頂險些撞了他的下巴。
陡然一驚,仰了面,恰好他低頭下來,二人臉對臉,近得可以感覺到彼此的呼吸。
不凡與她晶亮的眼眸一對,呼吸也是微微一窒。
想退,腳卻粘在地上,一動不動,就這麼近距離的看著她。
無憂忙亂中,往後一退,撞翻身後圓凳,腳下一絆,站立不穩,腰間一緊,已被他伸臂攬住,扶了環在身側的結實手臂,穩住身型,正想道謝,本在咫前的俊顏驀然靠近,柔軟而有彈性的唇輕拂過她的鼻尖,向她的唇落下。
她呼吸頓時閉住,心裡砰砰亂跳,慌得六神無主,下意識的忙垂了眼,將臉別開。
他的唇擦過她的面頰,落在她耳邊。
無憂僵著身子,憋著的氣息慢慢透出,隨著亂跳的心臟,有一下沒一下的吸著氣,其實她喜歡他的懷抱,十分的溫暖,但這懷抱不屬於她,明明該推開他,卻又不捨得。
不凡唇輕蹭了蹭她的耳,暗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