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昌盛,沒有多少樹蔭,但同學們仍然東倒西歪地坐在樹下面,唉聲嘆氣地抱怨著該死的軍訓,拼命用手扇著風,企圖讓自己涼快下來。
休息片刻後,關係好的女生們很快就嘰嘰喳喳地說起話來。
山月兒和徐紅梅靠著一棵樹坐著,微笑著聽旁邊的女生議論著班裡的男生。
“哎,你們看到了嗎,那邊的那個男生長的特別好看。個子高,面板白,穿的衣服也時髦,一定是城裡轉來的。”
“哪個,哪個?”有人急急地問。
“就那個呀,穿藍短袖衫的那個,他這會一個人站樹底下。”
“哎呀,我早發現他了,他好像挺傲的,仗著家裡有錢,不和別的男生說話。我看另一個男生才精神呢,人也熱情。你看,他身邊圍了多少人。”
“哦,他呀,我知道他,他叫楊雲彬,不但長的好,性格隨和爽朗,人緣也好。聽說,他爸還是縣裡的大官呢。”
“啊,真的嗎?他是哪個班的?”
“一班的。幹嘛,你不會是看上他了吧?”
“胡說什麼呢,打死你。”
女孩們嬉鬧成一團,歡笑聲引來男生和教官的目光。
紅梅悄悄指著對面的男生堆說:“月兒,穿白襯衣藍褲子的那個男生就是周曉文,你看到了嗎?”
山月兒努力看著互相打鬧鬨笑的男生,很多穿白襯衣的,她沒有看出哪個是紅梅說的周曉文,不過她點點頭,“嗯”了一聲。
經過十天的強化訓練,月兒他們終於迎來了最後一天的檢閱。
太陽沒有前幾天那麼毒辣,但氣溫仍然很高,天氣沉悶悶的,天邊的陰雲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高一新生邁著整齊的步伐從主席臺前走過,腳步鏗鏘有力,口號響亮整齊,甩手威嚴有力,轉體毫無差錯,動作堅實迅速。臺上的學校和部隊領導滿意地嘖嘖讚歎,點頭微笑。
臺下是其他年級的學生,新生們精彩的表演贏得了他們陣陣熱烈的掌聲。
山月兒和同學們昂首挺胸、目不斜視地表演著立正、稍息、踏步走等基本動作。她不由回憶起自己當年上中專時的軍訓,那時似乎比現在時間長,所以訓練內容也豐富。
……
主席臺上,校長最後宣佈晚上在食堂舉辦聯歡晚會後,整個檢閱儀式便圓滿結束了。
傍晚,沉悶已久的天終於下雨了。
雨又急又猛,豆大的雨滴落在地上,砸起一些微塵和水花,空氣中瀰漫著泥土的清香。月兒端個小凳子,坐在宿舍門口,出神地望著院子裡的雨幕。
紅梅端著飯盒走過來:“走,月兒,吃飯去呀,晚了就沒什麼好菜了。”
月兒懶懶地抬頭,起身:“哦,等我一下啊。”
這一週來,徐紅梅經常找月兒一起吃飯、散步,宿舍裡的其他人已經習慣了。就象今天,她們去吃飯也沒叫她,知道她在等紅梅。
在別人看來,她們好的形影不離。月兒也發現,紅梅表現的和月兒非常要好。不過,她的話很少,月兒和她在一起便也話少了些,但月兒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感覺,很輕鬆自在。
她們確實去晚了,菜盆裡只剩下一種菜,土豆絲。
其實學校食堂菜色本來就不多,味道也一般,饅頭總象是沒發開,硬邦邦的。
月兒花在伙食上的消費屬於中等偏下,紅梅和她一樣。估計也是家境不好。
她們倆端著飯盒,坐到無人的桌子邊,默默地吃著。
宿舍裡其他人看見她們,喊道:“山月兒,過來坐這邊,你倆怎麼來這麼晚?”
月兒笑了笑,說:“不過去了。你們好好吃吧。”
說起來,月兒的人緣不錯。
她性格活潑開朗,待人大方真誠,談吐知識淵博,說話風趣幽默。宿舍裡的姐妹們都很喜歡信賴她,願意把自己的煩惱和憂慮告訴她。
山月兒覺得自己重生一世後,性格的確改變了一些,但她還不是很滿意,她現在著力於改變過去說話直爽的習慣。
“言多必失啊。過去的我因為說話問題,得罪了多少人,錯過了多少機會呢?這一世可不能犯同樣錯誤了。”月兒嚼著飯菜,慢慢想著心事。
旁邊的紅梅不知想些什麼,也不說話。這就是月兒喜歡和她在一起的原因。
有人從食堂外面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衝到視窗喊:“師傅,還有什麼菜?”
“醋溜土豆絲。”大師傅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