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毛衣裡面是雪白的襯衣,領子非常挺括,那條暗紅色的領帶十分奪目;身下穿的是條深藍色的牛仔褲,看起來儒雅俊朗,和剛才比起來又似乎多了點成熟的味道。
月兒出去端了盆熱水放在凳子上,遞給他毛巾,讓他擦洗臉。他說了聲謝謝,便彎腰嘩啦啦地洗臉,然後又動作優雅地擦臉,迥異於青墨洗臉時呼嚕呼嚕地,還把水弄的遍地都是。
月兒不禁對他側目而視:到底是從省城裡來的人,溫文爾雅,彬彬有禮。
洗過臉,月兒出去把水潑在院子裡的果樹下,放好臉盆和毛巾後,又把母親給小柳泡好的茶端了進來。
這兩人已經坐在炕上,小柳正翻看著窗臺上青墨的那些文學名著。
月兒把茶遞給小柳,微笑著說:“趁熱喝點吧,剛才辛苦你了。”
小柳笑了一下說:“沒什麼辛苦的,我笨的很,砍柴效率比青墨差遠了。”
青墨說:“潤生哥謙虛了,你砍柴很認真,就是使力不得當,多砍幾次就好了。——不過,你比我姐可強太多了。”
小柳認真地說:“砍柴這活本來就是咱們男人乾的,你姐不會很正常,也沒必要去學。”
青墨朝月兒擠了下眼睛,意思是:“瞧見沒,這麼快就護著你了。”
月兒笑了笑沒說話,坐在炕沿上,也取過一本書,隨意地翻看著。
小柳喝了口茶後問弟弟:“青墨,你很喜歡看書啊?”
青墨說:“喜歡呀,這些書是我姐和我一起買的,這些是我姐幫我借的,都很好看。我特別喜歡。我姐推薦的都是好書。”
月兒有點汗顏,青墨這孩子夸人太直接了。
小柳笑了,他問月兒:“月兒,呃,我也這樣叫你可以吧?你看過很多書啊?”
月兒覺得他叫自己月兒似乎不突兀,倒好像把自己的名字叫得很動聽很親切。她有些奇怪,莫非是因為他說話聲音溫柔的緣故?
因為在專注地思索這個問題,她胡亂地點了點頭。
小柳又問:“你喜歡看文藝類的書嗎?是不是都是小說之類的?”
月兒被迫回過神來,說:“嗯,喜歡看文藝書,不單是小說,也看散文、詩歌一類的。你呢?”
小柳思索了一下說:“我喜歡看歷史紀實類的書,還喜歡看理論研究方面的,和你們喜歡的型別不一樣。所以我同學說我這個人缺乏浪漫細胞,是個學究型的人。”
青墨好奇地問:“愛看文藝類書籍就一定浪漫嗎?怎麼沒人說我浪漫啊?”
月兒噗哧一聲笑了:“傻瓜,浪漫和你看的書沒多大關係。浪漫更多的是一種感覺一種心境。嗯,我估計說你不浪漫的人是故意這麼說,她這樣說是希望你對她做一些浪漫的事情吧。”後面這句話她是笑眯眯地對著小柳說的。
小柳聽懂了她的弦外之音,慌忙解釋道:“不是的,是我同宿舍的男生這麼評價我的。他們喜歡約女生看電影,我覺得我喜歡的電影女生都不喜歡,所以不願意和女生一起看,他們就這麼評價我。”
月兒點了點頭,問:“那你喜歡看什麼電影?”
小柳不好意思地說:“我喜歡看戰爭片和紀錄片。一般女生都不愛看。”
月兒笑了:“的確,我就不喜歡這種電影,怪沉悶的。”
青墨說:“我不喜歡看紀錄片,可我喜歡看槍戰片和武打片。打打殺殺的,特別帶勁。”
小柳和月兒看著青墨眉飛色舞的樣子,一齊笑了。
這時,母親在外面喊月兒:“月兒,出來幫媽做飯。青墨,出來幫你爸磨刀殺雞。”
月兒答應了一聲就出了門,青墨和小柳也一起跟了出來。
這時,父親已經在院子裡準備好了磨石和水盆,正坐在板凳上,往磨石上潑水,旁邊放著把菜刀。
小柳忙說:“叔,你歇著,我來磨吧。”
父親笑著說:“知道你勤快,可這磨刀很重要,你磨不好,還是我來吧。”
柳叔從窯裡笑著也走了出來:“生娃,你不會磨,就讓你叔磨,你跟著學學。一會殺雞就由你主刀了,你到時候可不能手打顫啊。”
這邊父親嚴肅著臉,霍霍地磨著刀,不時還拿手指試刀刃,那邊青墨和小柳兩個人折騰著抓雞。
那隻平日裡雄赳赳氣昂昂的大公雞可能是知道自己大難臨頭了,叫得比平時緊張,動作敏捷地躲避著兩個人的追逐。兩個人費了好大勁,鬧了個滿院雞毛亂飛,才捉到那隻咯咯直叫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