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被打的人還是保持著抱頭的姿勢,全身彎曲成蝦米狀,一動不動地臥在地上。
月兒看不見他的臉,卻能看見他頭上和手上觸目驚心的鮮血,他身上被砍的傷口還汩汩淌著血。
月兒蹲在他面前,輕輕地問:“喂,喂,你怎麼樣?”
那人沒應聲,陰風吹過巷子,撩起了他的頭髮,估計是怕了這血腥味,又輕輕地放了下來,躡手躡腳地溜了。
月兒心沉了下來,這些人下手這麼狠,他看起來傷的非常嚴重,看樣子是沒救了。
就在她呆呆地看著地上沾滿血的磚頭,心裡發怵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微弱的聲音:“幫……我……。”
月兒驚喜地說:“好,你等著,我幫你叫救護車。”
“不……,幫我……打個……電話……。”
“打電話?給誰?”月兒連忙問。
那個人微微動了一下手,露出了他的臉。
他的臉幾乎全被鮮血糊滿,看起來很是嚇人,眼睛也青腫成一道縫,根本辨不清楚眉目。
他的嘴唇艱難地蠕動著,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一串數字:“……”。
月兒湊到他很近的地方,才勉強聽清楚。
她用心記了下來,然後對那人說:“那你等著,我立刻去打電話,讓人過來救你,你撐住!”
那人閉了下眼,輕嗯了一下,月兒連忙起身跑出巷口。
如果正常人受傷,自然是要叫救護車,可如果他是與社會惡勢力的毆鬥、尋仇有關的人,恐怕是不願意驚動醫院的,因為很有可能扯上麻煩。月兒能理解他的想法。
找到最近的一個報刊亭,月兒撥通了電話。
電話很快就通了,是個女人的聲音,月兒忙說:“你認識的一個人被人打得很嚴重,你趕緊叫上醫生來**路,**大廈對面的巷子裡救他,晚了,他就沒救了!”
說完,不等那女人的回話,立刻掛了電話。
救人,是因為她不願意看到一個弱者死在她面前,在能幫忙的時候她願意以舉手之勞換回良心的安寧。但她不願意跟這些人扯上任何關係。
打完電話後,她沒有回巷子裡,而是站在巷子對面的大廈門口,關注著這裡的動靜。
大約二十來分鐘後,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巷子口,一個穿紅衣服的年輕女人和兩個穿黑衣的男人下了車,直接進了巷子。
月兒一直看著他們抬著那個人上了車,才離開了那裡。
回去的路上,月兒的心依然緊張的怦怦亂跳,腿也有些微微酸困。
那個人傷勢那麼嚴重,尋常人流了那麼多血,恐怕早就不行了,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倖存下來。
再次進到酒店時,月兒發現方老師和孫俊卿居然都在大廳的沙發上坐著。
一見到月兒,孫俊卿就很生氣地說:“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不是說好了六點嗎?你自己看看,這都幾點了?我們還以為你被人拐賣了呢!”
月兒下意識地看了眼手錶,六點半,沒多晚啊。
方老師卻很溫和地問:“山月兒,你還進房間嗎?如果沒有東西要拿,咱們直接去我家吃飯吧。我已經跟我母親說好準備我們的飯菜了。”
月兒搖搖頭,有點慚愧地說:“不好意思,老師一直等在這裡嗎?我出去隨便轉了轉,沒留神時間有點晚。”
方老師說:“沒關係,我沒等多久。不過,你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沒什麼事還是不要到處亂走的好。”
孫俊卿在旁邊冷冷地哼了一聲,月兒沒理他。
方老師家不大,在月兒看來還沒有孫科長家的空間大,但傢俱、擺設之類的很少,屋子顯得很寬敞。
也許是老人獨居的緣故,家裡的傢俱都是很老式耐用的那種,擺設也多以實用為主,沒有那些個華而不實的裝飾品。
方老師的母親大約六十歲左右,頭髮花白,瘦小精神,看起來性格很開朗。
月兒要進廚房幫忙,她硬是不讓,熱情地說:“小姑娘,你快出去歇著。讓我兒子幫忙,他一年回不了幾趟家,讓他給我打下手,我們娘倆正好說說話。”
方老師笑呵呵地說:“是啊,山月兒,你和孫俊卿看會電視吧,菜是早準備好的,一會就可以上桌子了。你們好容易來趟老師家,就做回客人吧。我進去幫忙就可以了。”
於是月兒和孫俊卿坐在客廳裡,看著電視,磕著瓜子,喝著茶水。
月兒對方老師的家很好奇,她很想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