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沒說話,大爹重重地哼了一聲,又取出一根菸點著了。
大媽忙說:“柳兒和月兒還沒吃飯呢吧,走,我給你們熱飯去。”
……
夜裡,大家躺在大炕上,輾轉反側,誰都睡不著。
半晌,如煙幽幽地長嘆一聲。
朝英立刻氣憤地說:“如煙姐,你就和他離婚。那種壞男人,早離早好,你趁著年輕再找更好的,氣死他!”
如煙沒出聲。
如柳大聲罵:“那個喪天良、挨千刀的混賬王八蛋!姐,乾脆和他離,憑你模樣一定能找個比他好百倍、千倍的男人。我就不信了,離了婚的女人會不值錢?”
如煙嘆氣道:“我倒是想過離婚。可是,怎麼就見得能再找到個好的?我千挑萬選的,就挑了那麼頭爛蒜,離了婚會能找上個稱心如意的?算了,咱媽說的對,就湊合著過日子吧。也許他有朝一日對那狐狸精厭煩了,還會覺得自己的媳婦兒子親一些。”
朝英說:“如煙姐,你咋知道他會回心轉意,萬一他厭煩了這個,又迷上另一個咋辦?”
如柳也說:“姐,強扭的瓜不甜哪。他如今對你看不順眼,就處處挑你的錯。就是沒有外面的女人,他還是對你不好。你何必委屈自己呢?為啥不找個對自己知冷知熱,心疼體貼的男人呢?女人這輩子圖的不就是這個嗎?姐,你再好好想想,別一棵樹上吊死!”
如煙長吁短嘆,最終說了一句:“算了,由命吧!”
如柳怒其不爭:“姐,再這麼勉強下去,這輩子可就完了。你嫌命長啊,他那麼打你,你能撐多久?”
如煙恨恨地咬著牙說:“留著一口氣,我也要和他纏到底!”
朝英氣的喊月兒:“月兒,你快說說看,如煙姐該不該離婚?”
屋裡安靜下來,大家都等著月兒說話,似乎只要月兒開了口,如煙就會變了主意。
思索再三,月兒慎重地開了口:“等大爹問完他家老人再說吧。若是他家老人也同意離婚,那就不得不離了。再賭氣強撐著就沒意思了。如煙姐不用記掛兒子,他家老人不會虧了孫子的,就是苦了你,怕是見兒子一面難上加難了。離婚若是找不到自己滿意信任的,就自己一個人單過吧,比你跟他在一起活受罪強!”
如煙靜靜地聽完,沒有說話。過一會,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那天在市場被男人打時,她沒有哭;晚上在父母心疼氣憤的目光裡,她沒有哭;被那個男人潑髒水,她也沒哭;這會在姐妹們真切的關心下,她卻傷心地哭了起來,悽悽慘慘,幽怨不已。
她哭,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哭出了自己所有的委屈、痛苦、憤恨、不甘和悔憾!這哭聲那麼讓人心碎!
炕上其他的女孩子都跟著落了淚……
被迫離婚
第二天一早,如柳和朝英去賣豆芽。月兒本來也想跟著去,但她們兩個非讓她在家陪如煙。昨晚如煙一直哭得筋疲力盡了才昏昏沉沉地睡去,她們擔心如果大爹帶回來的訊息不好,怕如煙想不開。
如柳說:“市場上還嫌人不夠多啊?酒店那邊你們不是都說好了嗎,我去就是送貨和收錢,你就放心我吧。倒是姐讓人放心不下的很,你多看著她點,可千萬別讓她做傻事!”
月兒仔細一想,還真是這樣。如煙是個倔強好強的女人,萬一胡思亂想起來,覺得太丟人,沒法活人了,還真有可能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來。於是她便寸步不離,乖乖跟緊如煙。
如煙一早起來就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無精打采的,倒也沒注意到月兒她們的擔憂。
如柳走後,大爹就出了門,才走出幾步,又回來把青峰也叫上。
剩下的孃兒三就在家忐忑不安地等待訊息。
中午飯都吃過一陣子了,大媽的表情有些輕鬆。她說:“這親家一定是把你爸留下吃飯了,這麼著,看來連你公婆都不同意你們離婚啊,他娃再能耐還能翻過天去?”
如煙的表情卻似乎更沉重。
正當這三人惴惴不安時,卻聽到院門“哐”的一聲巨響,嚇得她們趕緊跑出去,就見大爹怒氣衝衝地已經進了院子,後面的青峰也是一臉的怒氣。
大媽忙問:“怎麼了?怎麼了?親家怎麼說?”
月兒卻已看明白,八成這兩親家是再也做不成了。
她拉住青峰問:“怎麼了?他們給大爹氣受了?”
青峰看著眼前的姐姐們,眼裡似乎含著淚,鎮定了一會才說:“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