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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三個五萬”是一個什麼概念?三個五萬可以讓我在全球轉暖後溫度飆升到四十度的杭州夏天,穿著不透氣的化纖材料縫製的將全身包裹得密不透風的古代長裙,被鋼絲繩吊在半空中,心甘情願地聽從攝影師的安排,做出各種矯揉造作可笑到極點的姿勢。更妙的是,太后把外景安排在了西湖白堤上人最多的某一段。

“耶?是不是在拍紅樓夢續集啦?”

“小姑娘相貌蠻好的麼。”

“會不會是整過容的哦?現在全部是整容的。”

我有種想掐死太后的衝動,無奈臉上還要按照攝影師說的,保持那種“縹緲的、若有若無”的微笑……好不容易熬到中場休息,我不顧一切地衝到岸邊,挽起袖子撩起裙角,一邊痛飲可樂,一邊迫不及待地將雙腿浸入冰涼的湖水中。

“少夫人近來可好?”

一聽到這個聲音,嘴裡的可樂全被我噴到西湖裡餵了魚。我跳起來一把揪住說話人的衣領尖叫道:“黎秀才!你快給我回去!奶孃被人推下水生死不明,你倒安心在這兒逛西湖!”

“滾小爬!你又發什麼神經!快放手,這位是我們的投資商黎先生!”太后以十米衝刺的速度從工作棚裡衝過來,途中還來了個劉翔式的跨欄動作躍過一張摺疊椅。

投資商?得罪不起!我忙放了手,撣了撣黎秀才T恤上的灰塵。

黎秀才微微一笑,對太后說:“想不到今天竟然遇到很久不見的老朋友。我有些私事想跟她聊一聊。”

太后狐疑地看看他,又看看我,乾咳了一聲:“這個,黎先生,我們的合約裡好像沒有……這種……特別服務。”

噗!我剛喝了一口的可樂全都噴在太后那件上千元的芭寶麗保羅衫上,嚇得她尖叫一聲逃回工作棚去了。

黎秀才望著對岸隱隱約約的一排水杉連連搖頭,神情無奈:“你以為我不想回去嗎,你以為我不想嫣嫣嗎?可是命運是自己可以控制的麼?尤其當你的命運是個穿越人的時候。”

“穿越人?”

“對。為了不同的使命,在各種時空間穿梭的人。”黎秀才壓低了聲音,令他那張原本平淡無奇的圓臉帶上了一些神秘,“我不知道我的終點在哪兒,也許這兒也不是我的終點。”

“那……你來這兒的使命是什麼?”我有預感,他來這兒的使命與我有關。

果然,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塞到我手裡:“給你這個。”

一粒水滴型的琉璃佩安靜地躺在我手心,歲月的磨鍊讓它不再晶瑩剔透,但上面刻著的“沐雨無塵”四個字仍然灼傷了我的眼睛。周圍的喧譁聲逐漸離我遠去,黎秀才低沉的聲音卻清晰可聞。

“這就是你偷走的那一塊。你找不到它,它卻找到了你。”

話音剛落,那琉璃佩好像活了一般竟然發起熱來,佩心的渾濁迅速散去變得通體透明。我覺得似乎身體的一部分正在流失,不,是被吸進琉璃佩裡,並且越來越清晰地感覺到遙遠的時空裡,另一顆心的焦灼、絕望、痛不欲生。

黎秀才帶著嘆息的聲音在耳邊迴響:“它在叫你回去。”

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從琉璃佩裡傳來:“為什麼讓我遇到你……為什麼……”那聲音再沒有往昔的輕鬆和戲謔,卻帶著令人心碎的脆弱。

我的心驟然裂開,心痛擊潰了我竭盡所能堆砌起來的高牆。我對自己狂喊:不要回去!不要再面對他!另一個細微的聲音卻在角落裡低吟:他怎麼樣了?他有沒有事?那細微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清晰得如果一根刺,一針針刺在原本就已傷痕累累的心上。

眼前一黑,我聽到了水花四濺的聲音,冰涼的湖水鑽進領子、袖筒裡,象溫柔的撫摸。

“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

我什麼都看不到,只聽到岸上雜亂的腳步聲呼救聲。奇怪的是並沒有上次溺水時的那種窒息,湖水的涼意反倒讓我灼熱的心漸漸平靜下來。我不由自主地握緊了琉璃佩,跟著手心一震,似乎有種力量將我迅速拖向湖底。西湖水深不過幾米,我卻不停地在向下滑落。

恍惚中彷彿有人在輕拍我的肩頭:“姑娘,姑娘醒醒。”

我覺得好累,好想再睡一會兒,扭過頭厭惡地皺了皺眉。當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時,我終於有些清醒了,猛地回過頭睜開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奶孃!”我握住了奶孃的手,心裡一陣狂喜。

她看上去似乎蒼老了許多,臉上原本總是笑嘻嘻地的神色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