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關卓凡雖然只是個七品知縣,但上海一戰過後,聲名之隆,如雷貫耳,是真正手掌兵權印把子的人,聽說就連府裡的賈太尊,見了他也要恭恭敬敬。這樣一個人,今天肯找他們來相見,本身就是一個極大的面子,若是竟能由此靠上他這個大碼頭,那更是意外之喜,於是磕過頭之後,便站在一旁聽吩咐。
“大家請坐了吃茶,”關卓凡客氣地讓道,“剛才是官面上的禮數,沒有辦法的事。如果敘私禮,你們是雪巖兄的好朋友,我跟雪巖兄亦是好朋友,因此大家就都是好朋友。我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只是仰慕齊老爺子的威名,見一見,聊一聊,大家不必客氣。”
說“沒有什麼別的意思”,當然是違心的話。他聽胡雪巖說了漕幫的情形,當時便心中一動:這一支力量,固然需要管控,但如果運用得當,也許對自己會有意想不到的助益。不過從他讀史的心得來看,對這種江湖幫會,如果走得太近,往往會讓他們忘乎所以,因此特意先擺一擺官威,要讓他們心裡存下一份敬畏之意,明白到彼此之間的分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