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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部分

於是只好請假,這也算一種“態度”了。

朱鳳標和瑞常兩個,對鐵路的看法和倭仁其實差不多,但這兩位會做官,這個會議是一定要參加的,不然關貝勒會怎麼想?同時打定主意,只帶耳朵,不帶嘴巴,“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就是了。

兩位領班之外,四位軍機大臣,文祥、寶洌А⒉茇圭�⑿碭�恚��坑牖帷�

六部,九卿,“顧問委員會”,堂官或正或副,全部與會。

翰林院正、副掌院學士,詹事府詹事、少詹事,都察院左都御史、左副都御使,六科掌印給事中,“翰詹科道”的頭面人物,全部與會。

總理各國事務衙門,除了恭王這位“總理王大臣“外,其他的“大臣”,包括“總理大臣上行走”、“總理大臣上學習行走”、“辦事大臣”,全部與會。

冠蓋滿總署,元旦朝賀、新帝登基等國家大典,不過如此。

會議之所以安排在近午時分,是因為,軍機處也好,各衙門也好,都各有各的事情,上午大夥兒把本職工作做完了,才能出來開大會。

當然,不是一到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就開會,這都中午了,得先吃飯啊。

這頓飯,由總署的小廚房主理,雖然豐盛,但不奢侈,席上沒有燕鮑翅肚之屬,可大家夥兒聚在一起,吃得著實熱鬧。只是下午要會議,不能喝酒,未免美中不足。

飯罷,品茗閒談,以為消食。

正式開議,已是未正了。

會議由恭王主持,他說道:“鐵路的事情,朝廷畫籌已久。這兩天,言路上有幾個摺子,‘上頭’交代,先好好議一議這幾個摺子,事體譬講清楚了,下頭的人才好做事情。”

這幾句話裡頭,有很強的傾向性。

“朝廷畫籌已久”,就是說,之前這班人都不開口,現在突然跳出來唧唧歪歪,是何居心?“事體譬講清楚了,下頭的人才好做事情”,不啻暗示:今兒的會議,不過是為“下頭做事的人”,“去一去浮議”,朝廷的主意是早就拿定了——而且,這是“上頭”的意思。

大夥兒心裡正在嘀咕,恭王說道:“這幾個摺子,各位大約也都曉得說了些什麼。以我之見,其他幾個摺子,泛泛得很,也就徐應祥的那份,詳實一些,嗯,算是‘集大成’罷。咱們一份份地議過來,也沒有那麼多的空閒,就議徐應祥的一份好了。”

已有軍機處的章京,將徐應祥“瀝陳鐵路勢之不可行者八、無利者八、有害者九等事”奏摺的“抄件”,分發與會重臣。雖然今天的與會者大多數都看過徐某人奏摺的“折底”,但不是誰都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一人一份抄件,既十分貼心,也顯出對本次會議及參會人員的重視之意。

軍機處章京將奏摺“抄件”分發完畢後,恭王緩緩四顧,微笑著說道:“哪一位先展偉論?”

哪一位肯“先展偉論”?與會的都是人精,曉得今日之會,其實是人家的“造勢大會”,就算不贊成修築鐵路,寧願事後具銜上折,也不好在這種場合擺明車馬的;而贊成修建鐵路的,也不必在這種會議上當出頭的椽子,“馬首是瞻”就好。

大家的目光,不由自主,都落到了關卓凡身上。

恭王見沒有人出聲,也轉向了關卓凡,含笑道:“逸軒,鐵路是‘顧問委員會’的‘鐵路股’經手的,你是‘管部’的大軍機,你來說兩句?”

關卓凡點了點頭,說道:“六爺吩咐,我恭敬不如從命。嗯,我就先說幾句,拋磚引玉,就教方家。”

會場內鴉雀無聲。

關卓凡拿起徐應祥奏摺的“抄件”,說道:“徐節庵的這個摺子,‘不可行者八、無利者八、有害者九’,加起來足足二十五條,嗯,洋洋大觀啊。”

關卓凡淡淡一笑,繼續說道:“慚愧的很,如果易地而處,我是一條也寫不出來的——既然從未見過鐵路,何以知其短長優劣,宏論滔滔,猶如親見?”

關貝勒這話,極有“骨頭”——還未具體評論“二十五條”的任何一條,就已給徐應祥的摺子下了“憑空臆想,言不及義”的評語了。

“今兒咱們倒個個兒,從最後面看起。各位請看徐折中的最後一條,嗯,‘如謂便於文報,查火車輪每時不過行五十里,中國緊急驛遞文書,一晝夜可六七百里,有速無遲’。”

唸到這兒,關卓凡突然放聲大笑,聲音極其響亮,與會諸臣出其不意,都嚇了一跳。

笑聲甫歇,關卓凡朗聲說道:“這位徐侍講,數算是他們家下女教的麼?‘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