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出了一句聲音小得幾乎聽不清楚的話:“奴婢……全憑貝勒爺做主。”
關卓凡哈哈一笑,沉吟了一下,說道:“有一個叫姜德的,是松江軍團第四師的師長,封一等男爵,你記不記得?”
“奴婢……記得。”
“我請聖母皇太后將你指給他,你……願不願意啊?”
玉兒喜心翻倒!
她是一個極有心的女孩子,從貝勒府回宮之後,就悄悄地託了人,打聽有可能成為自己夫婿的軒軍將領的婚配、人品、形貌等情形。綜合各方資訊,這個姜德,正是她心目中最出挑的那一個。玉兒原本並不存奢望,能夠嫁給最如意的一個,可萬萬沒想到,貝勒爺第一個“拿出來”的,就是這個姜德!
玉兒深深地福了下去,說道:“全憑貝勒爺做主!”
這七個字,朗朗說來,清清楚楚。
這就是“態度”了。
關卓凡又是哈哈一笑,說道:“好啊,這就是願意了!嗯,你起來。”
玉兒直起身來,感激、欣喜、羞澀、興奮,交織在一起,全都寫在了臉上。
關卓凡看著女孩鮮花著露般的面頰,嘆了口氣,柔聲說道:“可惜,可惜。”
玉兒忽閃著明亮的大眼睛,不曉得貝勒爺“可惜”什麼?
“我是為我自己可惜你不曉得,聖母皇太后原是把你給了我的。”
玉兒腦子裡又是“轟”的一下,身子晃了一晃,幾乎站不住腳了。
“可是我想,以你這般人才,給人做小不論這個人是誰,都未免太委屈你了。”
玉兒在心裡面大聲說:我願意的!
“我想,如果真心為你好,就很該為你終身好好打算鎮國夫人也是這個意思,所以……”
說到這兒,關卓凡淡淡一笑,打住了話頭。
玉兒五內具沸,“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磕了個頭,說道:“貝勒爺的恩情,天高地厚!可惜,可惜,玉兒只有一個身子……”說到這兒,聲音已經哽咽了。
“可惜只有一個身子”?關卓凡心頭和“下頭”,同時微微一跳呃,這話有味道哦。
玉兒的眼淚已流了下來,低聲說道:“玉兒只能來生……結草銜環、做牛做馬,報答貝勒爺的大恩大德了!”
咦,這麼個女孩子,張口就能說出“結草銜環”這種話,不易啊。
關卓凡努力控制住心底的那隻不安分的小耗子,溫言說道:“你先起來,這個樣子,有人看到了,可不大像。”
玉兒依言站起,臉上猶有淚痕。
淚眼朦朧之中,聽得關貝勒讚歎著說道:“生的可真俊梨花一枝春帶雨啊。”
玉兒微微昏眩,心裡面大聲說道:你要我做什麼都好,就是不要再這個樣子了!不然,我……可就忍不住了!
還好,關貝勒接下來的話是:“不要說什麼‘結草銜環、做牛做馬’這種話了要報答我,簡單得很。”
*(未完待續……)
。。。
第一二五章 紅色響應
和玉兒分手,回到自己的艙室之後,關卓凡並不能馬上安歇,他還得見一個人——軍調處處長陳亦誠。@
今兒一大早,天還沒亮,北京城城門剛一開啟,陳亦誠就上了路。他快馬加鞭,中途在軒軍自設的尖站換了一次馬,入夜後便進了天津地面。到了小站軍營,才曉得關卓凡今兒晚上隨侍聖母皇太后駐蹕“冠軍號”,於是又往大沽口碼頭趕。
關卓凡彼時還在歡迎英國顧問的宴會上,知道他來了,算一算晚上要辦的事情,再算一算時間,這才提前“逃席”。
陳亦誠見了關卓凡,利落地打了個千兒:“請爵帥安!”
他穿著便服,因此不行軍禮。
這是一個極清秀的年輕人,甚至生得有一兩分女相。大冷的天兒,就穿著一件薄薄的寶藍湖縐夾棉袍,裡邊是紡綢褂子,雪白的袖口翻了出來。上身套著件棗紅色的琵琶襟坎肩,下身是黑洋縐的紮腳褲,雖然長途奔波,褲腳卻依舊扎得極其挺括。頭上戴著玄緞小帽,上面鑲了一塊壽字紋的碧玉。
關卓凡微生感慨:陳亦誠這副形容,任誰都會以為,眼前站著的,是一位翩翩濁世佳公子,有的人大約還會把他誤會成優伶一類——不過,若真有人以此相待之,那可就是找死了。這個俊秀異常、一副紈絝模樣的年輕人,心機之深狠,手段之酷辣,不久的將來,皇親國戚、高官顯貴、驕兵悍將。聽到他的名字。都會為之股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