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手忙腳亂將我們三人從那坍塌的支架廢墟中救了出來,這場戲,不歡而散。
韓府中……
窗外夜色如墨,無星無月,狂風驟起,帶著門窗咯吱咯吱的響著。屋內燭火昏黃。
韓珞瑜依舊未醒來。一想到白天他奮不顧身的相救,我心裡就一陣一陣難受。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
大夫說,其他傷倒是無大礙,只是頭部也被撞到了,所以才昏迷不醒。大夫也沒什麼良藥,只是開了些活絡化瘀的藥。
看著韓珞瑜平靜的睡顏,我不禁有些擔心,傷到頭這種事,可大可小。幸而秦琴也在韓府,我在此守夜,也不會太過尷尬。
“咯吱”一聲,門開啟了,一雙丹鳳眼尖利無比的秦琴端著藥進來了。“珞瑜還沒醒麼?”
“嗯。還沒。”我輕聲回答。
“你先去休息吧,客房已經備好了,這裡我來守著便好。”秦琴如是說。
我搖了搖頭,“他是為了救我才昏迷不醒,我又如何能安然入睡?就讓我陪著他吧!”
秦琴卻是說道:“你身上也還有傷,也先去歇著吧!他若醒了,我差人喚你。”
不過是韓珞瑜撲到我的適合,有些擦傷。
“呵。”我輕笑一聲:“秦琴姐,你太小看我了,不過是點皮肉傷罷了,別忘了,我以前是學武術的,皮肉傷都只是小打小鬧。等確定他沒事了,我便去休息,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用不著這麼照顧我。”
她拗不過我,說道:“罷了,隨你的便。有什麼事,吩咐一聲下人便好。”
秦琴將藥交到我手上,便退出了房間。
室內在此陷入靜謐。
翌日清晨,清蟬吸晨露,飛鳥鳴枝頭。暖陽光輝灑了滿室,寧靜而祥和。
床上英俊的男子均勻的呼吸著,俏皮的陽光透過縫隙灑在他的俊彥上,肌膚映上了一層別樣的光芒。
忽然,他的手指動彈了一下,連同他那雙劍眉也淺淺一皺。我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欣喜若狂。
我急忙喚道:“韓珞瑜……韓珞瑜……”
他睜開惺忪睡眼,環視了一週,才開口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像我這麼討厭的人,的確不該出現在這裡。我問道:“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過來?”
他坐起身來,悶哼了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發出“嘶嘶”的聲音。我感覺不妙,我緊張的問道:“哪裡疼?”
他的嘴角揚起一個弧度:“無礙。”
我質疑的問道:“當真?”
“嗯。”他輕輕點了點頭。
“你明明可以置身事外的。何必救我呢?”
他一臉平靜,“但凡是一個男人,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受傷的。”
我的心再次猛然一抽,“心愛的女人”這幾個字如同夏夜的雷聲,重重砸在我心底,烙下了永不磨滅的印記。這個人典型的吃軟不吃硬,只要別人對我好,我便會加倍的還回去。
我心中一陣酸澀,“怎麼會有你這麼傻的人,我那般對你,你都不計較。”
“那……我再傻一次,成全你和三皇子。”雖然他極力掩飾,可我還是聽出了他聲音的微妙變化,聽得我的心都好像被什麼堵住了似的。
只是我不明白,我明明跟三皇子什麼都沒有,為何在他眼裡,我們有什麼?
我嗤笑道:“你當聖旨是兒戲?說改便能改的?”
他垂下眼瞼,“強扭的瓜不甜,皇上他會明白的。”
“皇上金口玉言,又豈能朝令夕改。”
“我自有辦法,讓皇上收回成命。”
這世上怎麼會有腦袋這麼不開竅的人?!前面還有那麼一瞬間,我還想著嫁給韓珞瑜還不錯。
真是可笑的想法,‘我想嫁給你’這話到了嘴邊,被我生生嚥了回去。我冷冷說道:“你想怎樣就怎樣吧!告辭!”
我將韓珞瑜扔在一旁,再也沒打聽和關心他的傷逝,甚至閉門謝客。後來我也是想通了,我何必想不開,去嫁給一個英年早逝的人呢?
烈日當空,蟬鳴聒噪。
我獨自在涼亭裡看書,在這燥熱的夏季,卻無論如何都靜不下心來。
夏浩彥穿過烈日朝我走來,那一身銀色緞袍的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三妹,這潁都城中,人人都道夏丞相的三姑娘是個忘恩負義的薄情女子,這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