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慶海終於被親兒子按著,額頭重重砸在地上接連三下才鬆手,然後張漢東像沒事人一樣走開來,把他扔在地上不管。
張慶海惱恨大罵說:“你這個畜生,這樣對你親爹,你真是該死啊。”他的腦門都是血。
張漢東說:“吵死了,讓他滾一邊去。”
張青山擺手讓人把他拉出去,張慶海感覺失了面子,還是站在門口大罵,試圖用倒反天罡來說張漢東的不孝,但是現場的人沒一個替他說話,他罵啞了嗓子,最後氣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粗氣。
沒有人在意他,張漢東的地位太高,在後湖村不管他做什麼,都是有道理的,再說他也不在乎外人怎麼說,只要讓母親在九泉之下瞑目這就夠了,喪事有條不紊地舉行。
等到天黑的時候,董小婉和秦紅梅帶著一家老小盡數趕到,綵鳳的眼睛紅腫,來到靈前忽然翻身栽倒,她心疼地昏了過去。
近來感情不順,在京城聽說周金枝走了她就一直在強撐,來到地方之後終於受不了了,燕子和張漢東快步扶她起來,燕子嚇得大哭,張漢東按住綵鳳的人中,好半天她才幽幽醒來,抱著張漢東的胳膊大哭:“漢東,咱媽沒了,咱們沒有媽了。”
張漢東的眼睛通紅說:“姐,媽走了,你們還有我。”
村裡人見狀都不停流淚,男兒有淚不輕撣,只因未到傷心處。
婦女們的關注點卻都是秦紅梅母女,在一旁指指點點,秦紅梅大大方方說:“嬸子大娘,這是我閨女可可。”
村裡人和她最為親近,一起湊過來招呼,可可不習慣村裡的氛圍,膽怯地貼在母親身邊。
張青山說:“紅梅,你回來了。”
秦紅梅挨個叫了人,時隔多年大家再看她,都有一種恍若隔世之感,有人看了看張漢東,又看看董小婉和她的兩個兒子。
人的命是沒辦法說的。
這場喪禮的規格很高,京城專門有治喪委員會來操辦喪事,因為全國很多部門都要參加,後湖村的鄉親羨慕不已,但是三爺爺說:“再大的排場有什麼用,人走了。”於是所有人都沉默了。
整治過親生父親以後,張漢東就變得很安靜,各方顯貴人物你來我往他也不理,只留下後湖村的鄉親和他們一家,他看著孤零零的墳塋,心中百感交集。
紅霞出現在張漢東面前說:“你難過什麼,你媽活的這十幾年都是賺的,她活著的時候你心意到了,送走她你怎麼還不回去。”
張漢東啞著嗓子問道:“紅霞,你能不能讓我見我媽最後一次?”
紅霞斷然拒絕說:“不要胡說八道,人死如燈滅,好好顧著活人才是真的。”她甚至一個字不想多說,教訓完就走了,這事張青山見他過不去這一關,才專門請紅霞出山罵醒他的。
馬小芳沒走成,因為馬老四和馬老孃又找上門來,揪著閨女說不拿錢不讓走,這些年馬小芳進京之後,雖說他們吃喝不愁,但是沒錢啊,也就沒錢貼補兩個兒子,想找閨女又找不到,這下正好送上門來。
小明陰沉沉直呼外公的名字問:“馬老四,就是你們這些老傢伙也想欺負我媽?”
馬老四生氣地說:“不懂規矩的東西,我是你外公怎麼說話呢?”
小明混不吝地說:“你們要想以後過好日子,就該吃吃該喝喝,我媽都會供著你們,但是我媽沒義務管你們的兒孫,再不知好歹,回頭我把你們的孫子全給剁了,讓你們不好好過日子。”
馬老四兩口子被外孫的話給震驚到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馬小芳想說什麼,小明吼道:“馬小芳你給我閉嘴,這種不知好歹的孃家人就你當成寶,讓他們別惹我,不然要他們好看。”
橫的怕愣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小明打小在軍校學習,像是沒有情感的機器一樣,馬家人被他唬得不敢開口。
小明發了一通火,小芳一家這才能脫身。
張漢東後來聽小芳添油加醋說小明的不是,淡淡說道:“別說親戚情分什麼的,小明跟他外公家有什麼情分,嫂子你也不用說他不好,我覺得他從根子上幫你解決了問題就很好。”
馬小芳惱恨地說:“你們姓張的都是冷血的。”
辦完了母親的喪事,京城的工作立刻找上門,來人是電子科技研究所的新所長於志新博士,前些日子他還春風得意,今天再見卻像霜打的茄子。
“張先生,請問羅恩博士人在哪裡?”
“我不清楚,他卸任以後聽說是忙了好多年,有空了先周遊世界,要好好休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