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死了,倒在親生兒子的懷裡,這對她來說也許是個解脫,她嚐盡了世間的苦,卻在日子好的時候精神失常,如果真的像她剛才說的那樣,回到父母的身邊,才是人生最好的結果。
張漢東抱著母親對周明芳姐弟幾人鞠躬說道:“阿姨舅舅,我媽我就帶走了,她是你們的妹妹,這門親事我認,以後如果有什麼困難,可以去皖北縣或者京城找我。”
周明芳說:“你也照顧好自己。”
“謝謝。”
周志光得到張漢東的承諾,心裡盤算著不要讓其他人佔了便宜。
周明芳姐弟幾人沒有他骯髒的想法,一直送張漢東上飛機,
周志光見慶谷縣衛縣長帶著縣全體班子,軍隊駐地領導也都來送行,這個外甥確實很厲害,如果能沾他們的光,自己以後在慶谷縣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他不顧哀悼的眾人,來到衛縣長一干領導面前,想要說點什麼,但是趙秘書冷冷說:“老周你閃開些,不要影響領導送人。”
他只好不甘心地躲開。
衛縣長抱歉說:“張先生節哀順變。”
張漢東說:“謝謝,衛縣長以後去京城可以去家裡坐坐。”
衛縣長可能沒想到送行還有這樣的好處,連聲說一定去拜訪,這相當於是張漢東的一個承諾,張漢東的承諾,可是很值錢的。
飛機飛上天,留下現場心態各異的人們,衛縣長他們並沒跟周家人招呼,而是直接上了車走了。
周明芳姐弟幾人一起離開,現場只留下周志光父女,周蓉惱恨地說:“我姑這樣的親戚要了有什麼用,她兒子光說大話不做事,一點光都借不到,要我說早死早好。”
周志光說:“就是,瞧著她兒子那樣,也不會認咱這門親,剛才說那大話還不如介紹縣長給我們認識,瘋子啊瘋子,你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這對父女永遠都是利益第一,偏又蠢得要死。
張漢東沒回京城,而是帶著母親的遺骸去到皖北縣,那裡是老張家祖墳所在,也是周金枝要埋骨的地方。
在後湖村做事,張漢東只需要一聲招呼,飛機落地家裡已經搭好了靈棚,張漢東看著村民戴孝,對大家鞠躬感謝說:“謝謝。”
張青山說:“都是咱們姓張的爺們,村裡每家遇到這種事都是如此,你媽的命太苦了,大家為她做點什麼也是應該的,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交給我們就行。”
“我爸呢?”
張青山有些尷尬地說:“他就在村裡的酒店賭錢呢,剛才我讓人去叫他了,他說他沒空,等打完了牌再來。”
銀瓶那些年輕媳婦都穿著孝服幫忙主持,聽完惱恨地說:“嬸子找這樣的男人真是倒八輩子黴,不說什麼夫妻情分,單單給他生幾個兒女,就不應該這樣對她。”
張漢東說:“嫂子你帶我去找他。”
張青山說:“還是算了吧,喪事不要他操心,交給我們就行了。”
“帶我去找他。”張漢東再次提高了聲調,他臉上的怒火已經掩飾不住,張青山對秦西林使了個眼色說:“西林還是你帶漢東去找人。”
秦西林和兩個精壯的年輕人,帶著張漢東來到小旅館門口,旅館老闆一見這架勢被嚇得不輕,秦西林直接問他:“人在哪個房間?”
“306。”旅館老闆應該是外地人,雖然沒見過張漢東,但是後湖村到處都是他的照片,怎麼會不認的,秦村長沒說找誰,但他來找誰根本不用說。
張漢東說:“上去。”
兩個年輕人開道,秦西林一路上想勸他幾句,但看著張漢東陰沉的臉,又把話壓了下去,不錯,張漢東不需要安慰。
才到306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張慶海大呼小叫的聲音,他的護衛就在門口坐著,見張漢東來了一骨碌坐起來說:“老闆。”
張漢東說:“老秦,把門踢開。”
秦西林一腳踢過去,房門一下開啟,裡面張慶海和一群男女在裡面,幾個女人半裸半露,牌桌上居然橫躺著兩個女人的肚皮,張慶海頭也不回地罵說:“滾出去,少來打攪爺的雅興,”
張漢東走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襟提起他,張慶海破口大罵說:“不知死活的東西,想找死嗎?”
抬頭見是自己的兒子,語氣有些虛浮:“你幹什麼?”
但是轉眼他又神氣活現起來說:“你幹什麼,管你爹呢?”
張漢東的胸口猛烈顫抖,他被氣到不行,強行用平靜的嗓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