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將軍雖然是我父親的朋友,但十六年來和我的生活沒有任何交集,我從未受到過他的照顧,對他的瞭解也僅限於軍方新聞報道,至於他對我的瞭解,恐怕和我的兩位義兄一樣——”說著忽然指了指嚴一城和嚴一傑的方向,“——我想我不用解釋了,各位,相信大家都有目共睹。”
女法官的視線下意識地隨著他的指引看去,立刻將二人從不屑變為震驚再變為尷尬的眼神盡收眼底。
“我出生於單親父系家庭,從小遭受了很多不公平的對待,現在我又和一個同性簽訂婚書,這一切可能都得不到主流輿論的認可,和嚴將軍的某些行為準則也相悖,他就曾當著古晨的面警告過我,讓我帶眼識人,潔身自好。”金易腦海中浮現出昨晚看過的影片,金悟真無奈又堅強的微笑依稀就在眼前,不由從內心深處為他愛上嚴高這樣的偽君子深深不值,沉聲道,“我不想就同性戀孰是孰非做什麼討論,我只想表明我的態度:我尊重他人的選擇,也肯請他人尊重我的,我感激嚴將軍對我的關心愛護,同時也希望有一個認同自己取向和價值觀的監護人。我想我父親也是出於這樣的考慮,才會授權古晨作為我的第一監護人,並由嚴將軍協同監護。”
說完這番話,金易深深喘了口氣,坐回椅子,挺的僵硬的脊背微微放鬆下來,貼上椅子靠背,這才發現背上全是冷汗。
“我想你對我父親的態度有少許誤會。”安靜片刻,原告席上的嚴一城忽然開口,他已經斂起了之前的神色,眼神裡多了一分誠懇,“我不否認我父親對古晨抱著審慎懷疑的態度,但他完全是出於對你的關心,金易,畢竟你才16歲。”
“法官大人。”古晨的律師適時舉手,“我有必要代表我的當事人向原告做一些解釋。”
接下來的聆訊冗長而單調,律師和法官的對話有些金易能聽懂,有些卻聽的迷糊,不過他該說的都說了,而且自我感覺說的也不賴——這從古晨臉上的表情就能看出來——所以後面的時間也就完全放鬆了下來。
半個小時後聆訊結束,法官宣佈休庭,本週內公示聆訊結果。
“我想我們贏的機率超過8成。”律師走過來跟古晨和金易握手,喜形於色,“一般女性法官更傾向於弱勢的一方,這對我們來說很有利,我相信她會慎重思考金易的發言。”
“謝謝您,您今天的辯論太精彩了。”古晨在公眾場合總是成熟穩重進退得當的,緊緊握律師的手,誠懇道,“我們的案子就交給您了,有什麼訊息請第一時間通知我。”
“當然當然。”一般人公對公打交道恐怕很難對古晨有什麼惡感,律師拍拍他的肩膀,“金易今天的發言也很精彩,看不出乖乖仔口才這麼好。話說回來,你們小小年紀感情就這麼深,我也很羨慕呢,相信法官也不會忍心拆散你們的。”
金易一頭黑線地接受了恭維,律師提著公事包離開了,古晨忽然揉了揉他的頭髮,道:“辛苦了。”
“警告你別再碰我的頭!”金易拍開他的手,回想起之前自己說什麼“好朋友”啦,“感情深厚”啦,“同性戀”啦,“不公正對待”啦,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裝基佬好肉麻啊!
“走吧。”古晨微笑著側開身讓他先走,自己跟在他後面,瞅空又在他頭上揉了兩下,在金易炸毛之前舉手道:“頭髮亂了幫你弄平的。”
“再動揍死你!”金易揮了揮拳頭,臉忽然有點紅了,扭頭快步走出了法院,尼瑪我今天一定發燒了,又出汗又臉紅的,回家練兩遍內功去去邪氣。
“賢徒如此勤奮,深得我心。”上官徹不失時機地讚揚了一句,瞧他這春心萌動的小樣兒,雙修亦不遠矣!
走到法院門口,金易一眼看見嚴一城兄弟站在臺階下面,像是在等他。
“小易。”嚴一城向他招了招手,金易猶豫了一下走了過去,古晨皺眉跟上。
“無論聆訊的結果怎麼樣,父親對你的關心都是一樣的。我想即使法庭宣佈父親只是協同監護,他也會保護你,不讓你受到任何不公正的對待。”經過一場辯論嚴一城對金易的態度有了點轉變,“馬上就開學了,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給家裡打電話。”
金易低聲道:“謝謝。”
嚴一城點了點頭,道:“不管你接受與否,父親以後會按月給你賬戶打一千幣的零花錢,和一傑一樣。一傑是你的師兄,在學校裡他會照顧你的。”轉頭看向嚴一傑,“一傑?”
嚴一傑仍舊一臉不耐煩的表情,敷衍道:“放心吧。”又對金易道,“開學後是為期三個月的封閉式軍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