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型,細密的雨滴落在他頭上身上,雖然有帽簷擋著,仍舊淋溼了面龐,細緻的眉眼在雨霧中看來有種不同往常的溫柔和煦。
再見……出於矜持自戀帝沒有回應,但在默默在心裡唸了一句,看著他轉身,踩著泥濘的山路走向密林,登山靴留下的腳印漸漸被地面的積水淹沒,不留一絲痕跡。
也許我也應該說點什麼情意綿綿的話才對,片刻後他忽然有點後悔,看看趴在後座的花妞,不由得妒忌它的無知無恥——如果我也豁出去說點什麼“想你”、“等你”之類的,或者只是裝可憐看著他,也許就能得到一個溫暖的擁抱了。
這種事以後還是別想了!自戀帝感覺自己男人的自尊正在經受巨大的挑戰,馬上阻止了自己危險的念頭。
下午雨停了,太陽露出臉來,炙烤著大地,叢林裡泛起溼熱的水汽,穿透單薄的衣褲汗一樣黏在身上,怎麼都幹不了。金易覺得自己都要長痱子了,但還是一點都不敢鬆懈地往前趕路——這裡已經接近他們的集合地,很可能遇上空手而歸的其他同學,雖然他練過內功,搏擊能力仍舊是全隊最低的那一個,如果在遇到陳近南之前被人知道是他拿到了目標物體,很可能就保不住勝利的果實了。
天黑之前果然遇到了好幾撥回來的同學,還好金易早有準備,專撿僻靜的小道行走,沒有被他們發現,只是繞路和躲避耗費了太多的時間,本來黃昏就能到達的集合地走到半夜還沒有蹤影。
萬里長征就剩最後一步了,金易怕夜長夢多,戴著夜視鏡繼續前進,凌晨三點終於翻過了最後一個山坡。
集合地的燈光已經肉眼可見,他剛鬆了口氣,躲在一塊大石後歇腳,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探出頭一看,居然是那天差點害他歸西的金剛。
真是冤家路窄,如果僅僅是同學間的鬥嘴慪氣,金易笑笑也就過去了,可這貨那天在他掉下懸崖後非但不施救,還砸石頭點火想弄死他,手段之狠毒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一眼掃見腳下暗紅色的泥土,忽然萌發了一個狠狠整他的念頭。
金剛顯然也已經精疲力盡了,走過來看見有塊大石頭,忙卸下揹包坐了下來,摘下帽子扇著風休息。
金易悄悄解下揹包,脫掉外衣外褲,掏出一包灰白色的營養糊開啟了擠在頭上,弄的跟腦漿溢位來了一樣。因為這裡的土壤富含鐵、鋁,呈暗紅色,白天的雨水積存在泥坑裡,跟血水似的紅,金易撈著積水在眼睛鼻子嘴巴下面都抹上道道,弄的跟七孔流血似的,再給營養糊上也抹上兩把,掏出護目鏡一看,擦,跟被人爆了頭的喪屍一樣,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金易一邊竊笑一邊撈著紅水擦在胸膛大腿上,怕金剛歇夠了走掉,剩下的也沒細弄,反正光這個頭看起來就夠嚇人了。
一切弄妥,金易掏出從古晨那順來的一包熒光小球,開啟撒了出去,這東西都是凝膠做的,有芝麻大小,遇到空氣就膨脹成綠豆大,能發出淡淡的綠色熒光,可以用來勘察地形。
暗淡的綠色光點在草叢中跳躍滾動,很快引起了金剛的注意,他疑惑地站起身來,彎著腰想湊近看看,但天太黑了,熒光球藏在草叢深處,一時間根本看不清是什麼東西。
金易躡手躡腳走到離他十來米遠的地方,站在一堆熒光球裡,嘴裡發出若有若無的噓聲,表情僵硬地看著金剛。
“誰?!”金剛聽到聲音,忽的轉過身來,眼見一個七竅流血渾身髒汙的少年站在及膝的草叢裡,四周淡綠色的熒光若隱若現,將他本來清秀的五官映的綠慘慘呆木木的,頭上紅紅白白的粘液順著腦門往下滑,不時滴下殷紅的血滴。
“誰?!你是誰?!”金剛的聲音都抖了,強撐著撿起一根木棍指著金易,“別過來!過來我打死你!”
“是——我——啊——”金易悽悽慘慘地看著他,發出一聲嘆息,恰逢一陣風吹過,那聲音被吹的若有若無,像極了鬼哭的聲音。
金剛依稀認出了金易,臉上的血色刷一下全都褪了,木棍咣噹一下掉在地上。金易瞪著眼睛憋出兩滴眼淚,淚滴衝過事先堆在眼瞼下面的紅泥,在慘白的臉上流下兩行鮮紅的水漬。
“救——救——我——不然我永遠跟——著——你——”金易拉長聲音顫巍巍呼救,迴音嫋嫋消散,風聲中聽起來淒厲極了,
“鬼啊!啊啊啊啊——!!!”金剛當場嚇尿了,連揹包都不要了,跌跌撞撞往山下跑去,跑出一百多米腳下一軟,球一樣嘰裡咕嚕滾了下去。
就這樣?太容易了吧?金易愣了,沒想到這貨膽子這麼小,本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