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
“若人本尊到了,我們還真要避之大吉。”
“……以你之意,我們是要置那條魂魄不理?回頭挨閻王的修理?”
“當然不能。你我此次回去面稟閻王,向閻王請旨明日再來。若閻王準了我們,到時候不管掀起任何風浪,責任都不在你我,不是麼?”
“……有理!”黑衣冥差對這位百年搭檔佩服的五體投地,連連點頭,旋即又生疑慮。“苦閻王不準呢?”
“閻王不準,你我這兩隻小鬼還能如何?屆時擔上畏懼巫界首領之名的,是閻王,與我們兄弟的干係寥寥無幾,對不對?”
“……太對了!”黑衣冥差一張鬼臉之上眉飛色舞,打破了黑臉上的僵冷,卻也使這張鬼臉名副其實,慘不忍睹。
鬼語猶在,一陣陰風掃過,兩位冥差隱入冥界結界。
隨之,一抹尾隨多時的人影漸漸浮現。
秋明昊捏著隱身符,淺笑唏噓。原來,心機與算計,不管在哪方世界都是不虞圖乏,而“鬼們”算計起主子時,居然比人還要居心盡力,考慮周詳。
第四夜。
秋寒月闔眸坐於榻前。
昨夜會與冥差應賭,並非全因依仗巫冥符之故。無非兵行險著,險中求生。
兩個冥差中,黑衣鬼臉面噁心直,白衣鬼差語溫心詭,他應了那個賭,就是要用起對方的詭道多疑,使其不敢輕舉妄動。
但,諸葛武侯的空城計絕無用第二回的可能,他的疑兵之策也只限一次。
待對方參透端倪,今夜捲土重來,動得便不可能仍是嘴皮上的工夫。
“飛狐城秋寒月,丁丑年十月初三生於天隴兆邑城,現年雙十有六,一城之主,勤政恪
責,福廕一方,然少年曾仗劍江湖,造殺孽無數,幸所殺者俱為大奸大惡之輩,遂功過相抵,無褒無罰,且觀之後行止,壽歿再論獎懲……”高聲唱唸中,黑、白冥差再度登臨。
“二位高誦秋寒月生平,莫非此番前來取得是秋寒月的性命?'’他揚眸,問。
”凡塵千條命,生死皆由我。世間多少事,盡在案頭簿。莫道人不知,神鬼總難測。莫舞得意時,總有清算日。“黑衣冥差朗朗如誦,兩目瞪如幽燈。
”秋寒月,你早晚也要有地府一行,今日冥界神差辦案,休得阻攔,若不然他日殿前清算,火鉗油鍋為你而設!“
白衣冥差頷首,道:”我等得閻王明令,百靈兒今日務須魂歸地府,阻擋者殺無赦。閣下錦繡年華,莫喪於盡朝;幾十載陽壽,莫毀於一旦。今日閣下若能將百靈兒魂魄安穩交於我等,功德簿上必為閣下記下一筆。“
仍然是一個施硬,一個用軟,一個利誘,一個威脅。
秋寒月搖頭,搖頭,又搖頭,”不讓。不讓。不讓!“一連三個”不讓“,兩唇緊闔,再無一字。
兩冥差見狀,亦知不必多話。
黑衣冥差寬袖勤揮,陰風驟起。
白衣冥差丟擲鎖魂鏈。鎖往榻上靈兒。
秋寒月以舉身之力住雙足,巋立不動,左手中指放到齒下齧破,幾滴血珠淋上右手長劍劍鋒,鋒光飛揚,揮迎鎖魂長鏈。
交鳴之聲,不同於平日相碰時清脆的金屬碰擊聲,”卟“”卟“彳
絕,恍若……
”二位察覺到了罷?這把劍早年殺人無數,那些亡魂雖然都已投了胎走了,但咒怨之氣卻不曾消散,盡附於這劍鋒之中,形成了煞,平日被我的陽氣震著,不敢動也動不得,今時我以中指之血將之引發,二位可要與之好好鬥上一斗了,不知鬼與煞,哪個更強?“
卟!卟!卟!
這種聲,儼然如利刃刺入體內引發的鮮血噴誦聲,中間尚隱隱夾有慘呼之音。
與團團煞氣揪鬥中,兩位冥差勃然大怒
”秋寒月,以血引煞,後患無盡,這筆業障,將損你命中富貴福壽!“
”秋寒月,你今日所為,必為你功過簿添上漆黑一筆,他日下得地府,皆得償報!“
”二位言重了。“秋寒月揮劍成舞,風度翩然。”要不要為在下添上一筆黑賬,自是盡請冥府的方便,但所謂後患無盡,純屬二位多慮,這麼好的東西我自然只用來招待貴賓,哪捨得放養出去浪費?二位,好好享受罷。“
黑衣冥差氣急敗壞,白衣冥差計上心頭,擦身交錯之際,指尖點了點搭檔肩膀,前者會意,勾魂杖痛點
四遭煞氣,左掌一拍,將後者送往那方屏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