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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好見的,你且離開吧。”
麗娘急聲道:“就去見一見,耽誤不了你們多少久的,她老人家還病著,你們畢竟是——就真忍心麼。”
說實在的,若是別家的老婦,就算沒有丁點兒關係的,這麼著遺玉也會同情,對這房老夫人,她卻奇怪的沒有半點的可憐,只覺得她太能折騰,既然病了,不好好吃藥調理,那就算是出了什麼岔子,又與旁人何干,自己都不愛惜身體,又讓誰去惦著。
見到遺玉不為所動,只是想著攆她走,麗娘便退而求其次,“我就同你們說上幾句話,咱們先到馬車裡去,行嗎?這裡不方便。”
既然知道不方便,還找到這裡做什麼,遺玉實在怕這女人一時想不通在這裡鬧開,扭頭對盧智道:
“我同她去去,你在這裡等我。”
盧智反手扣住她的手腕,被她安撫地輕拍了一下,然後撥開,她知道,他對這女人出奇的過敏,還不如叫她去打發了,這大庭廣眾的,就算走在馬車裡,她還能被吃了不成。
盧智也清楚這點,他壓抑太久的恨意經過昨日的一次發洩,愈發有控制不住的趨勢,便轉過身,目送著她上了馬車。
車內,麗娘一臉賠著小心,“大小姐可知,昨日你們走了,老夫人便哭暈了過去。”
遺玉嘴角一撇,並未吱聲,哭的那麼大聲,他們走到院乎裡還能聽見,那麼一大把年紀又沒吃沒喝地病著,不暈才怪,純粹是自找的。
“晚上好不容易醒來,張口便是念著你們……”
是念著孫子才對吧,她可記得昨日那老婦看她的眼神,活像她是地窖裡的老鼠一般。
“……老夫人讓我一定轉告你們,她知道大少爺埋怨她,可當年若不是夫人偷偷摸摸地帶著你們走,她第二天便會去把他從祠堂裡放出來,老夫人說,夫人許是對她有很深的誤解,這麼些年與你們講多了不該講的……這才讓你們成見愈深。”
遺玉安靜地看著她自說自話,算著學裡響鐘的時間,在她話音落下後,開口道:“說完了?”
“呃、嗯。”沒從她臉上看出半點怒氣,麗娘有些意外,卻不想遺玉下一句話,險些讓她變臉。
“你也不用挑撥了,你放心,我們沒有回那家去的打算。”
遺玉深感可笑可嘆,這當年能將盧氏逼走的婦人,果真是個機靈又聰明的,在外表現出一副想要勸他們回去的模樣,可著似無害的言行卻讓他們對那房家更生不滿,讓他們不想回去。
麗娘被她說破心思,卻沒露出半點尷尬,“小姐說笑了,我是心心念念盼著你們答應回府的。”
遺玉嗤笑一聲:“別唸著我們,多念著你自己,有空就多燒燒香,報應會來得快些,來得快去也得也快,免得你多吃苦頭。”
話一說完,再不想聽她廢話,遺玉撥開車簾跳下去,大步走向盧智。
馬車上,麗孃的臉上漸漸露出狠色,半天之後,又浮起詭異的笑容,出聲讓車伕回府。
第二九四章 盧智的決定
麗娘沒有帶回盧智,回到府中,難免捱了老夫人一頓罵,可待她罵累了,呼呼喘著氣說不上話時,她卻揮退了下人,在房母跟前低言細語了一番。
“娘,您好好聽我說幾句,大少爺那日的樣子您也看見了,他是對我們心有成見啊,說句不當講的,您眼下若是繼續這般纏弄下去,更易惹他們怨恨。”
“胡、胡說,我是他親祖母。”房母有氣無力地反駁。
麗娘一反之前小意之態,竟是同這幾年未曾深談的老婦,說起知心話來,“再親能親過將他們養在身邊十幾年的親孃?他們流落他鄉,定是受了苦楚的,心中有怨也是應該。”
一提起盧氏,房母病容上便染上一層恨,咬牙切齒道:“都是那個女人,她肯定在、在我孫兒們面前編排了我,我就……知道她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年讓我兒與我離心,如今又、又不讓孫兒認我。”
“娘莫氣,咱們暫且不提這個,您若聽我的勸,就先別急著找他們回來,這中間畢竟缺夫了十幾年,他們走時還是孩童,怎記得您的好,我倒是有些主意在,您可願聽。”
房母雖病著,腦子卻沒迷糊,一臉懷疑和防備地扭頭看她,“別同我使心眼,你的心思我可明白著。”
麗娘嘆了口氣,有些委屈道:“娘又冤枉我,我還能同您使什麼心眼,房家如今尚無半子,這在外可不是什麼體面事,老爺這兩日愁得頭髮都白了一片,我實是不忍心見得,想要替他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