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來,這裡已經不是什麼陰冷空寂的通道,而是一裝飾華麗的房間。房間裡掛滿了白色的幔布,無數的幔布隨風飄起,讓人如夢如幻。穿過層層幔帳,她看到了一個大大的浴盆,盆裡飄著無數的花瓣,浴盆裡的水還向外冒著熱氣。雪兒悄悄移過去,心中升起了對水的渴望,之前在地上爬和一路上的摸摸索索,已經讓她自覺汙穢。看來這地方的主人暫時不在,那自己過去使用一下他也不會介意的吧。她很快移步到浴盆邊,掀開袖子清洗著自己沾滿泥土的雙臂,清洗完後她解開頭髮的髮髻,低頭開始梳洗。當她的臉離開水面時,她驚訝的發現水裡竟然多出了一張臉,不,應該是一個人。此人的身體全部潛在水下,只露出了張似笑非笑的臉,不會這麼走黴運吧。雪兒做了一個無奈的鬼臉,正轉身想逃跑,然而雙手卻被桶裡的人緊緊制住。
“怎麼又被抓住了啊。”雪兒鬱悶的撅起小嘴,有點不甘的看向那個男子,男子已從水中慢慢起身,在瀰漫的水氣中,他那潔白的身體優美的弧線竟讓雪兒霎那間有種天神下凡的錯覺。等等,他好像沒穿衣服啊。雪兒急忙閉上了眼,這次可不能攻擊那人的要害了啊。可這傢伙不會要赤裸著見她吧。天呢,這事要是被人知道,那自己真要鑽到石頭縫裡了。“喂,那個你起來了沒,我不是有意進來的,我也不知道你在這裡洗澡,我只是想洗洗手,那個……你能不能放我走?我不會把看到的事情說出去的。”她故意把音調放得可憐兮兮,希望那男人能憐香惜玉放她一馬,可不料上方卻傳來男人爽朗的大笑。男人戲謔咬住她的耳垂,“想這麼勾引我,你可真是別出心裁。也罷,今夜我就讓你如願。”雪兒心中一緊,忽然覺得自己被人抱起,然後那人大踏步的向前走去,隨後,她被扔到一柔軟的床上,她想睜開眼,可又怕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遂爬起蜷縮在了床邊,“不,這只是個誤會,我走錯了才會來到這裡……”然而她還沒有說完,她已被人強行按倒在床上,那人霸道的攫取了她的唇,火熱的舌伸入她的與她糾纏,而男人的手,此刻正不安分的伸向她的衣襟。雪兒的臉忽地紅了起來,一種被羞辱的感覺讓她伸出了左腿,故技重施狠狠的擊向男人的要害,那人被她一頂,毫無防備的翻倒在床的另一側。雪兒則迅速跳下床鋪向外奔去。一路狂奔,跑到一處幽靜的地方,在確定那人沒有追來後,她渾身像散架般癱倒在地。“如果這是個噩夢,那就趕快醒了吧。”她輕輕呢喃著。
蘇府裡,夜已深,空曠的大廳裡,蘇夫人正不停的唉聲嘆氣擦眼淚,而冰兒則是一臉愁容的坐在廳裡,兩人呆坐了許久,雪兒終於回來了,只是身上臭臭的。原來為了出宮,她竟跳入餿水車中,這才換得全身而退。不過回來後看到母親和姐姐這一陣勢,頓有大事不妙之感。她們不會因為發現自己的偷溜而擔心吧。母親和姐姐抬頭看著她,欣慰之餘卻又嘆息起來。雪兒拘謹的站在那裡,原以為母親和姐姐會兇她一頓的,可母親只是低下頭,一言不發,良久,冰兒站起身,對大家說:“娘,夜深了,女兒就不打擾你了,女兒先行告辭。”蘇夫人抬起了她那沉重的頭,下巴微晗以示允許,於是冰兒便先行離開了。而悲傷中的母親看了看雪兒,似乎欲言又止,於是說道:“夜深了,雪兒,你也回去休息吧。”
雪兒回到房中,在沐浴完畢後,小翠過來了,她描述了夜宴上發生的事情,雪兒聽後終於明白了大概:原來這次入宮的宴會其實是個選秀的聚會,各家的千金紛紛前來,為的就是從她們之中選出一位候選人,以嫁到所謂的夷蠻之地——南詔國去。南詔的太子前日便已抵達京城,在宴會上,他一眼相中了冰兒,並向皇帝提出迎娶的要求。出於與南詔聯姻以穩定邊陲隱患的目的,蘇冰兒無疑是最好的人選,她家無勢力背景,不會興風作亂,而且,她去總比自己女兒去好多了。所以皇帝當庭便同意了,並頒發詔書,即日封蘇冰兒為安儀公主,婚禮按照公主的待遇舉行,而她的父親則被封為定遠王,她的妹妹也就是雪兒則被封為了郡主。縱然蘇家有千萬不情願,君令如山也只能接受了。老爺現仍在宮裡操辦事宜,明日便可趕回來。明日,宮裡還會把嫁妝和幾位教引嬤嬤送到府上了。雪兒聽完後,鼻子不由得酸了起來,她和冰兒一起生活了十七年,兩人自小感情便好的不可分,然而不久就要與她海角天涯,為什麼來京城後就厄運不斷呢。隔壁的房間裡,隱約傳來冰兒的抽泣。冰兒,冰兒,她想著過去與冰兒的點點滴滴,雖然自己過去總闖禍,但每次都是冰兒為自己遮掩打圓場。而如今,不,不可以,她要救冰兒,一定不能把冰兒送到那個什麼昭去。
第二天,宮裡派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