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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差別。

他怕的……是萬一被察覺到,田易是不是會躲得遠遠的,再也不理睬他。

就這樣翻來覆去跟烙餅似的,也不知最後是怎麼睡著的,等被田易叫起來時,眼皮還一個勁地往下掉,田易都被他嚇了一跳。

“嚴兄!你面色怎的這般難看?難不成昨兒還是著涼了?這樣吧,你就先別起了,我叫田七煮些薑湯來你喝。”

他說著就匆匆離開,接著院子裡響起他叫田七的聲音。其實用不著田易說,他也知自己的眼圈定然有點發青,只是被關懷的感覺實在太美妙,讓他都沒能來得及叫住田易,說不用麻煩先別把田七從睡夢裡吵起來。

洗漱完畢喝完薑湯用了早飯,嚴君就該去雞籠收今日的雞蛋了。自從元旦那天家裡雞下了第一枚蛋開始,另外那三隻母雞如同被鼓舞了般接二連三下起蛋來,每天總有兩三枚。早上起來嚴君一聽到它們咯咯嗒的叫,就知道又下了蛋。手伸進雞窩摸出三個蛋,留下一個做引窩蛋,剩下的便放到籃子裡。數一數,這十多天除開用去的,也累積了十多枚雞蛋。然後輪到照料番茄,在那回結果後番茄又熟了幾個果子,也被他如法炮製一番當種子留下。只等到過些時日,從田家的菜地裡闢出一塊就能種了。

把番茄搬到院子裡光照好的位置,嚴君邊琢磨著自己林林總總也攢了快十貫錢,當真不算少了,可距離開鋪子的本錢還是差得遠。但是他相信,慢慢來總能攢夠。放下番茄,他想起前日田易曾說今天要去給蕓薹排水除草,便學著把褲腳紮了,去找他們。

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嚴君沒能找到田易的人,連成伯的蹤跡都消失了般,只有田七在廚房出出進進的搬著柴禾和草把。

聽到他問,田七搖頭表示沒見著。

嚴君也沒轍了,只好往回走,路過成伯的屋子,卻聽到屋後傳出說話聲,依稀聽得出那是成伯和田易的語聲。他自然知道聽牆角不好,正想拐開,剛一轉身卻停下了腳步,剛才成伯似乎……提到了自己?

田易他們應是站在兩間房屋之間的背光處,聲音並未刻意壓低,嚴君不用攏到跟前,就能聽得清楚。

“……少爺,你得把這事放在心上。”

“我記得去年的租錢已送來了啊。”

“年前五子他們就拿來了,但也不算多。去年年成是好,但年成越好,越是傷農。同往年相比,那錢也不過持平而已,可保不住去年開銷大。別的不提,就說君哥兒那回養傷,藥材是一樁,連著幾日的雞和豬肉也花了不少錢。還有……”

聽著成伯這話,嚴君臉上不由有些發燙。成伯只略提了一提,他卻清楚自己自從來到田家給他們添了多少麻煩,就是戶籍文書,不花錢也絕對辦不下來。

他聽田易又道:“咳,花銷是有些多,但也不至於沒什麼節餘吧。全叔鋪子的利錢我不都給您了麼,好歹能補貼一二。”

“少爺!你莫要忘了,你明年便要去鄉試,到時不光尋人做保的費用,路上的花銷,吃住的花銷,那都不是個小數目,這筆錢可萬萬動不得。開春還有不少地方要用錢,哪裡留得下多少。”

“……那是得想個法子多掙些錢,可成伯,我說去接潤筆的活您又不讓。”

“少爺,你莫非忘記了當初老爺怎的扯上那官司了?後來不了了之是花錢買的平安,算下來可是倒貼進去好些錢。”

潤筆?嚴君有點好奇跟現代的潤筆是不是一回事,而從成伯的話裡,他能聽出態度有多堅決。

田易還想爭辯,“只要我當心些……”

“別說這話,少爺!”成伯毫不動搖,“還是想想別的法子,就像君哥兒那回一般,我不信少爺你找不到法子。”

“……我還真想不出。”田易很想苦笑,那三明治可是嚴君家鄉的玩意,他到哪裡去靈機一動啊。

“要不,找君哥兒把錢借來先用著?”

“不行,那錢他可有大用。”

後面的話嚴君沒再聽下去,他已經聽出,田家現下是遭遇到了經濟危機。待到去給蕓薹除完草回來,田易在前頭走,他猶豫片刻,還是叫住了那人。

“嚴兄?你可是有什麼事?”

“不是我,我問你,現在家裡是不是缺錢?”嚴君眼神遊移,問的話卻分外直接。他知道這樣一來大概會被看出自己偷聽了他們的話,可要他什麼也不做的袖手旁觀,他決計是辦不到的。

“哎?倒也不是,頂多有些窘迫罷了。”

“如果需要,可以拿我的錢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