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皮猴子似的。
“我一看就十分喜歡。
“所以母親主張把她送人的時候,我把這孩子留了下來。
“還給這孩子取了個名字叫‘遺貴’。
“盼著她能沾沾宋家顯貴,以後能一帆風順,嫁個好人家。
“窕娘身子虛,沒有奶水,是我每天熬米糊給遺貴吃。
“窕娘恨宋宜春,不想看見這遺貴,是我用買筆墨紙硯的銀子給遺貴請了個乳孃。
“我成親後,遺貴就跟著我妻子。
“我把她當親生女兒一樣,我的兒女有什麼,她就有什麼,我兒女沒有的,也要先僅了她。
“我把她如珍似寶地養到了十幾歲,誰知道關鍵的時候卻害了她……”
黎亮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捂著臉又哭了起來。
陳嘉不由暗暗嘆氣。
他相信黎亮說的都是真話。
要不然遺貴也不會一聽說他和黎亮是熟人,就急巴巴地跟著他走了,剛才遺貴也不可能為了黎亮低頭了。
可就算是真的有什麼用?
如果遺貴真是蔣夫人的女兒,就算黎亮當年捨身割肉餵了遺貴,遺貴如今這樣,以宋墨脾氣,一樣不會放過黎亮。
黎亮還不如想辦法去求遺貴幫自己在宋墨面前求情,不,宋墨現在恨死黎家的人了,說不定遺貴越是幫黎家的人求情,宋墨對黎家的仇恨就越深。
他一路上眼角的餘光都沒有離開過宋墨,每當宋墨心裡不舒服的時候,就會去拉竇夫人的手,可見竇夫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遺貴與其求宋墨,不如去求竇夫人。
而且竇夫人又是局外人,在這件事上定比宋墨冷靜。
但這屋裡只有他、黎亮和宋墨三個人,怎麼給竇夫人送信呢?
陳嘉有些著急。
就聽見宋墨對他道:“你去夏璉說一聲,讓他把黎窕娘帶過來!”
陳嘉忙出去傳話,且在說話的功夫看著段公義朝著廂房撅了撅嘴。
段公義會意地點了點頭。
陳嘉鬆了口氣,接著就聽見屋裡“啪嗒”一聲。
他撩簾進了茶房。
宋墨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黎亮的面前,一腳踢翻了黎亮坐著的小板凳。黎亮摔倒在地,因半邊身子動彈不得,身子像是蝦蟲似彎曲在地上起不來,低聲地呻吟著。
又是怎麼惹惱了宋墨?
英國公世子是出了名的不動聲色,今日想來是氣得狠了,竟然七情上面。
陳嘉一面在心裡嘀咕著,一面俯身想去扶了黎亮起來。
宋墨卻一腳就踩在了黎亮的大拇指上,問陳嘉:“我聽人說。要是大拇指廢了,就終身不能拿筆了,是這樣的嗎?”
陳嘉嚇了一大跳。
黎亮卻駭得大叫起來:“你要做什麼?你還有沒有王法?”
宋墨露出淺淺的笑意,像三月的春風,明朗而溫煦,聲音越清地問黎亮:“你還沒有告訴我,如果是宋翰來會有什麼不同呢?”
黎亮和陳嘉都愣住了。
宋墨的腳尖就踩了下去。
黎亮一聲慘叫。
陳嘉看都不用看,知道黎亮的大拇指算是廢了。
宋墨卻面不改色地踩著了黎亮的食指,道:“如果是宋翰來,會有什麼不同?”
黎亮疼得滿頭大汗。
宋墨又踩了下去。
陳嘉耳邊再次響起黎亮的慘叫。
他不由在心裡把黎亮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黎亮的眼頭也太不亮了。照這樣下去。非得把這條命交待在這裡不可。
陳嘉忙蹲下去勸他:“事情已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就算是你不說,世子爺一樣可以問你妹妹,問二爺。甚至是去問國公爺。可你自己卻廢了。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家裡的老婆孩子想想……”
他卻忘記了宋墨為何早不踩晚不踩。偏偏等到他辦完了事才開始收拾黎亮。
在黎亮看來,這些人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比較起來也就是陳嘉好說話些。自己幾次遇險,都是他從中說項,聞言表情就顯得有些遲疑。
陳嘉忙道:“你剛才也聽到了,世子爺手下最得力的護衛去請令妹了,你又何苦眼睜睜地看著令妹受苦呢?世子爺也沒有別的意思,不過是想把遺貴姑娘的事弄清楚了。遺貴姑娘從小跟著你長大,你就不想她能認祖歸宗,過上好日子?”
黎亮眼神暗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