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雖然不知道伯彥的身份,但他知道伯彥為人沉穩有見識,也跟他跟過來幫著出出主意,就帶著伯彥一起來到京都。
“結果快過年了,人沒有找到,伯彥也不好貿貿然地去槐樹衚衕,就這樣跟著匡卓然住在了客線。”
“到底是哪位大佬啊?”竇昭鄙視地撇了撇嘴,“吃相也太難看了。”
“可不是。”竇政昌拿了一塊桃花凍牡丹花件問竇昭,“好看不好看?”
竇昭看著心中一動,想到了紀令則,不動聲色地道:“當然好看!也不看看這是誰的東西。不過,這東西適合送年輕的女子,你準備送給誰?”
“哦,”竇德昌露出幾分心虛,掩飾般地道,“我還沒有想好。”然後很快把話題又扯到了匡卓然的身上,“不過,我總覺得匡家多慮了,像他們這種人家,也就在番禺數得著數,京都的大佬怎麼看得上?說不定只是那大佬身邊的什麼人扯著虎皮做大旗,匡家在京都又沒有什麼人,這才被嚇唬住了。”他說著,把那塊桃紅凍的玉佩放在了一旁,又挑了塊碧綠如洗的玉蟬,舉給竇昭看,“你看這塊怎樣?”
“不錯。”竇昭笑道,“夏天用紅繩穿了,吊在脖子上,看著就透著股涼氣,很漂亮。”
“我也這麼覺得。”竇德昌把兩塊玉都揣到了自己的衣袖裡。
死孩子,有了心上人就忘了自己的孃親!
竇昭在心裡怨念著,挑了一塊彌勒佛的玉佩,一塊竹節的玉佩,一根鑲石榴石的石榴花金簪,一塊端硯,一匣子狼毫筆,道:“這彌勒佛的玉佩是給六伯母的,狠毫筆是給六伯父的,端硯是給十一哥的,金簪是給十一嫂的,竹節的玉佩是給七斤的,你回家的時候代給他們。”
竇德昌叫道:“那我的呢?”
竇昭瞅著他的衣袖佯露出冷冷的笑。
竇德昌捂了衣袖,道:“算了,算了,我幫你帶過去就是了。”一溜煙地出了庫房。
竇昭不禁抿了嘴笑,吩咐甘露:“把東西都配了相應的匣子裝起來。”
甘露應聲而去,竇昭去了花廳。
竇德昌道:“時間不早了,我去跟伯彥商量商量,到底該怎麼辦好?”
竇昭送了竇德昌出門,低聲道:“要挑著世子不在家的時候來。”
竇德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悄聲道:“我明白,不能讓宋硯堂知道這件事。”
“你怎麼這麼傻?”竇昭抱怨道,“如果世子在家,他這個做兒子的能袖手旁觀嗎?”
竇德昌站下了腳步,望著竇昭的目光漸漸變得嚴肅起來:“你是不是很喜歡宋硯堂?”
“胡說些什麼?”竇昭嗔道。臉上卻莫名變得火辣辣的,“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少對別人指手畫腳的。”
竇德昌一愣,然後面露出詫異,又變得躊躇起來,好半天才話帶試探地道:“我的事,我的什麼事?”
竇昭暗暗後悔自己失言。
有些事,向來堵不如疏。
以竇德昌上半輩子的執著,把事情說開了,只會讓他更加肆無忌憚。沒有了顧慮。
她正要拿話圓過去。宋墨回來了。
他一眼就看出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不對,忙裝著驚訝的樣子“咦”了一聲,道:“你們怎麼站在這裡說話?”隨後給竇德昌行禮,笑道。“聽說舅兄過來。我就吩咐廚房把前幾天宮裡賞的鹿肉烤了。正好家裡還有壇御賞的梨花白,滋味醇厚,配烤肉最好不過。後院的梅花也開了,我陪著舅兄去後花的暖亭裡小酌幾杯如何?”
竇德昌連聲說好,頗有些落荒而逃地和宋墨去了後花的暖亭。
待送了竇德昌回到屋裡,宋墨一面由小丫鬟服侍更衣,一面笑著對竇昭道:“舅兄說了些什麼?看你那樣子,氣鼓鼓的。”
竇昭不知道該怎麼跟宋墨說好,有些事,在前世才發生過,現在還只是初露端倪。
她依在大迎枕上,卷著書頁蹙著眉。
宋墨更了衣,漱了口,坐到了炕邊,把竇昭耳邊幾根垂落的髮絲拂在她的身後,柔聲道:“不是說萬事有我嗎?有什麼好為難的!”
竇昭想了想,遣了身邊的丫鬟,靠在宋墨的肩膀上,把竇德昌和紀令則事告訴了宋墨。
宋墨道:“要不要我幫忙?”語氣非常的冷酷,和對她的溫柔全然不同,讓她想起前世那個站在屋簷下,周圍護衛的冷酷。
竇昭打了個一寒顫,忙道:“不要你幫忙——你只會越幫越忙。”
“瞧不起我?”宋墨捏了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