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及了。
“的確是場誤會。”她不僅臉上絲毫不顯,而且還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順手拍了拍熟睡的孩子,道:“陳先生既然洩露了公子的行蹤,自然是寧可殺錯也不可放過的了。可若是雨停了,久雨逢晴,村中的老老少少都會出來曬太陽,公子人手不足,屠村之事只怕有些吃力,而且這麼大的案子,不僅會驚動縣衙和州衙,還會驚動布政司、按察司、都指揮司,甚至是大理寺,這對公子來說太不利了。還不如趁著下雨,殺人滅口更乾淨利落、簡單可行。不過公子的話也提醒了我,您為什麼不把我們強行留在田莊日子,等你們走遠了再放了我們,京都南下,通常都會經過真定,等我們去報官,您已飛龍在天,如魚歸大海,等官衙找到您家中時,只怕您早就什麼都安排妥當,就是錦衣衛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宋墨開始還悠然地微笑,聽到這裡,笑容漸斂,眼角眉梢慢慢透出幾分凜冽。
竇昭卻猶不解恨,索性妙目圓瞪,“哎喲”一聲,佯作駭然地失聲道:“難道公子託孤之人就在這真定附近不成?”說話間,眼底已閃過一絲冷意,“皇上挑選顧命大臣還要考慮再三,窩藏朝廷欽犯之子,那也不是普通人敢做的。既然這託孤之人不能換,那就只能把我等斬盡殺絕囉!”
縱然像陳曲水、嚴朝卿這樣老謀深算,經歷豐富,七情六俗等閒也不會上臉的人聞言都忍不住露出驚駭之色,更不要說段公義和陸鳴了——兩人望著竇昭,呆若木雞。
屋子裡一片死寂。
宋墨則像被一拳擊中釉面,終於裂開了一道細紋。
他臉色鐵青地瞪著竇昭,刀鋒般寒氣逼人,讓竇昭頭皮發麻,可她已無路可走,只有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後生。
“我想想,”她故作輕鬆地笑道,“公子帶了一位賬房先生,嗯,賬房嚴先生已經在這裡了,兩位管事,一位面目憨厚,剛才還在公子的身邊,一位應該就是站在嚴先生旁邊的,四個護衛,剛才拿著弓駑威脅我的,就是他們,一個乳孃,現在應該在公子內室後的暖閣無聲地哭泣,一個襁褓中的嬰兒,正睡在我的臂彎,人都到齊了。可是你們是坐著馬車來的,而且還是兩輛馬車……雖說趕馬的車伕最為卑賤不過,通常都睡在馬棚裡,可不管怎樣,他們到底是公子的人,這兩個如今都去了哪裡呢?”
宋墨鬢角冒著青筋,望著竇昭的目光平添了幾分毫不掩飾的犀利。
竇昭一副視若無睹的樣子,高聲喊著“素蘭”:“你剛才去抱小公子的時候,可曾見到公子的車伕?”
“是不是車伕我不知道。”素蘭配合著竇昭,大大咧咧地道,“他們不知道那暖閣的後窗是能從外面開啟的,我翻窗進去的時候,有個傻大個子正背對著我守在暖閣的門口,我捂一記手刀打昏了乳孃,悄悄拿出段大叔給我的那個浸了麻沸散的什麼暴雨梨花針給了那傢伙一筒,把他打得滿身都是針,他瞪了我兩聲就倒在了地上。”說到這裡,她衝著段公義抱怨道,“段大說,你不是說若被你的那個針射中了,就是大象也會一聲不吭地倒下去,那傢伙倒下去的時候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我抱著小公子跳出窗的時候還吭了兩聲,您這什麼針也不太好使啊!”
大家的目光全都落到了段公義的身上。
段公義剎時覺得自己好像被千萬盞明燈照著似的,驟然間大汗淋漓,又想到自己對付的是定國公的遺孤,掩飾不住心虛,驚慌失措抓起衣袖一邊胡亂地擦著汗水,一邊喃喃地解釋道:“是祖上傳下來的東西,只說是子孫防身保命的,幾十年都沒用過,可能是不太靈了……”
素蘭嗔怪道:“段大叔,您怎麼能給我那麼不靠譜的東西,要是那東西失效了,我豈不是要被那傻大人給捉住了。我被捉住是小,要是壞了小姐的大事,我們恐怕都會性命不保!”
“那是,那是!”段公義的汗流得更多了。
嚴朝卿卻深深地看了笑容安逸,神態悠閒地坐在那裡的竇昭一眼。
原來這個計謀是她想出來的!
他還以為是陳曲水的主意呢!
素蘭這樣一番播科打諢,肯定讓宋墨氣得夠嗆。
竇昭自然樂於相見。
但也不能讓素蘭把話給扯遠了。
她適時地繼續道:“素蘭你看到的應該是兩個馬車伕裡的一個人……那還有一個去了哪裡呢?”竇昭猜測道,“難道他去給託孤之人報信去了?”話音一剛,她立刻驚恐地道:“段護衛,我們的人都去了哪裡?梅公子白天之所以佔盡優勢不動手,肯定是派了那馬車伕去請求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