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跟我說吧。”
燈光靜靜地打在這個不算大的休息室,藍染背對著雛森桃,一邊寫著什麼,一邊看似隨意地開口,“怎麼了?不是有話要說麼?”
“是的,那個……”
“阿散井的傷勢怎麼樣了?”
“……”
僅僅是幾句簡單的對話,藍染隊長便輕易地開導了她那顆不安混亂的心。
“藍染隊長。”
“嗯?”
“我不會妨礙您的,所以能讓我這樣看著隊長麼?會給您添麻煩麼?”
“不,沒關係,你想留下就儘管留下吧。”
“是。”淡淡的笑意從雛森的眼睛裡漾開,只要待在藍染隊長的身邊,即使多害怕,即使多不安,都會消失不見。
天快要亮了。
熟睡的人沉入夢鄉,門被不著痕跡地輕輕拉上,五番隊隊長的白色羽織在晨霽的風中有些招搖。
一夜,足以變幻天空的顏色。
但,變幻的何止又是那一片天空呢?
藍染大人,如果一直以為會無條件接受你的那個人,她說這一次她不想等得太久,要怎麼辦呢?
那個血跡斑斑的屍體,若是讓她親眼看到,她還會不會等下去?
這些,在那個縝密而決然地計劃裡,您,有沒有算到?
所謂價值
如何才能是永遠一片溫熱的景象呢?
如果,你看到的都只是一派陰沉呢?
呵,我不怕,我不害怕,一百多年前就預料得到的結局,有什麼好怕的。
大不了……大不了……就一拍兩散。
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誰離了誰,會活不下去。
篤定了心思,一夜沒睡。
我靜靜地站在庭院中,看著天邊一點一點地開啟光亮,周圍是風雨前的死寂。
這個季節正是梔子花的花期,庭院中的梔子花開得很盛,嫩白的花瓣在綠影中一派恬靜。
很奇怪,到此刻,我還有如此好的心情。
我伏下身子,輕輕摘了一朵花,在手中把玩,“色疑瓊樹倚,香似玉京來。”梔子花,呵,再嫩再單純,也沒有辦法逃過衰敗的花期。
人也是一樣,如果一味地悲傷,那麼即使相信也會變為不相信。
時間過得很快,但又極慢。不是過了一個世紀,也不是過了一個時辰,它僅僅是轉到了它應該停留的地方。
“該死!”直到反應過來之後,我低低地罵了一句,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臥室。
怎麼可能這個時候了,深庭還不醒?!!
“砰。”因為著急和匆忙,拉門的聲音很大,而看到眼前的景象後,我瞪大眼,“阿介……”低低地呢喃,幾不可聞的聲音,有些無法置信。
“呵。”彷彿沒有看到我的驚訝,他坐在床邊,輕輕撫摸著深庭額前柔軟的發,臉上的神情是那種快要溢位的溫柔。
“深庭怎麼了?”我壓住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儘量保持淡定。淡定,十六夜深藍,你一定要淡定。不管敵人多麼可怕,都不要露出沒用的表情。
“他很好,只是睡著了……”輕輕一句話,說不出的淡然。
“睡著了?”重複著他的話,我的眼裡滿滿的疑問,手心被指甲壓得發疼。
他低下頭去親親深庭的小臉,“他只需要好好睡一覺,不用慌,深藍。”
我沒有回答,周圍是死一樣的沉默,我們之間從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氣氛,死一樣的,沉默。
一陣清風入室,沒有任何飾物直直垂在腰際的長髮被揚起。
不知道什麼時候,甚至眼睛都沒有眨,我瞬間就被阿介摟入懷裡。他的嘴角揚起笑,溫柔幫我把長髮捋好,“才不在身邊多久,深藍竟不知好好照顧自己。”他的手溫存地滑過我的臉,長年握劍的手上是粗糙的繭子,熟悉的感覺讓人慌了心神。
暗罵自己沒用,我撇開臉,“現在才說,晚了點。”
他只笑不語,神色意外地柔和。
我推開他,走到床前看著熟睡的深庭。比起昨晚,他似乎睡得很甜。
他只要好好睡一覺就好。
一瞬間,我似乎明白了阿介的意思,深庭的確是只要好好睡一覺就好。
其實深庭長得更像阿介,除了那黑髮黑眼,深庭的臉上有阿介那一種特有的溫柔。雖然他還小,還沒有長開,但日後,我相信他一定會是一個比阿介還要厲害的王者。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