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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周嬤嬤和子佩在門外對視了一眼,雙雙微躬著身子進了房間。

齊布琛穿著中衣就下了地,道:“如今外面肯定很是忙亂,你們兩個,挑幾個得用的人,去耿側福晉那裡幫幫忙。若是耿側福晉問起,就說我身子不適,爺怕我出門反而給她和烏雅妹妹帶去麻煩,所以就先不出去了。”

沉吟了一下,她又道:“周嬤嬤是老成的,在耿側福晉那裡多多幫忙,子佩就過去福晉那邊看看……有什麼事趕緊打發人回來告訴我。”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她始終不安心。

“嗻。”

王府裡的情況,的確如齊布琛所料,亂到了一定的境界。

先是守夜的小丫鬟在半夜裡突然驚醒,然後發現那拉氏口吐白沫,全身抽搐,只說了“德妃”兩個字就沒了氣息。

小丫鬟的尖叫聲驚動了全府。耿氏、烏雅氏和李氏率先匆忙地去了正院。可是剛等她們倒,四阿哥放在那拉氏身邊的兩個嬤嬤突然自盡了。

耿氏被這些事兒驚得魂飛魄散,忙先將厲喝一聲,將正房裡的人都壓了下去,然後才遣人去繁景院通知了四阿哥。

事情滿是瞞不住的。一直忙到早上,四阿哥先回繁景院看了齊布琛後,就匆匆進了宮,將事情秘密稟報給了康熙。

齊布琛不知道外面的事兒到底是怎麼樣的,可子佩回來的時候,給她帶來了一封皺皺巴巴的信。

那封信上,只歪歪斜斜地寫了四個大字:“德妃害我。”

那幾個字,那般觸目驚心,瞬間就刺疼了她的眼睛。

齊布琛的心“咚咚”地跳的厲害,手裡的那張紙,彷彿被火燒著般,燙的她幾乎拿不住。

伺候的丫鬟都已經下去了,屋子裡只留了子佩。

子佩臉色蒼白,聲音中帶了不可遏制的恐懼,道:“福晉那邊人太多,奴才也不好隨便探查。耿側福晉讓奴才去看好府裡的奴才,別讓她們鬧事。奴才沒法子,就把王府轉了個遍。到洗衣房的時候,在地上看到了一堆從福晉院子裡的衣裳。奴才隨便翻了翻,卻在福晉鞋子的夾層裡找到了這個東西……”

堂堂的親王嫡福晉,被人逼迫到這種地步,連求助信都發布出去,該有多麼憋屈和痛苦。

齊布琛閉上眼睛,將信紙在手裡揉成了一團。許久之後,她才睜開眼鎮定道:“去把蠟燭點上。”

子佩應了一聲,點了蠟燭。

齊布琛親自將信紙點燃,看著它一點點地燒成灰,然後全部落在房間裡盆栽的花盆上。

鼻尖偶爾掠過一絲煙味,隨即又消失不見。她轉過頭,冷冷地看著子佩:“事情有多嚴重,相信你不會不知道。你記著,你從沒有見到過這東西,更不知道這上面寫著什麼,明白嗎?”

“……是,是!”子佩囁嚅著應道,等看到齊布琛變得冷厲的目光時,忙又挺直了背,咬著牙堅定應道。

齊布琛揮了揮手,讓她出去了。

德妃動手要了那拉氏的命,這麼重大的事情,康熙不可能不知道。而他明明知道了,這樣的事情卻還是發生了,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在他眼裡,那拉氏已經沒了應有的價值,她該為別人騰出那個嫡福晉的位置了。

想通這一點,她就明白,德妃這件事絕對不能宣揚出去。若是康熙真看中了四阿哥,那他對德妃的行為不可能不知道。即便他對四阿哥,不如對廢太子那般費盡心力,但該考慮的情況,還是會考慮好的——比如廢了她,為他掃清外戚的威脅。

德妃至今都沒有事,那就說明,對康熙來說,現在還不是出手的時候。而且,德妃畢竟是四阿哥的生母,因著佟佳氏一族的事情,康熙不可能將四阿哥的玉牒改到佟皇后名下,所以,四阿哥這一生,都註定和德妃連在一起。

這種違揹人倫,喪心病狂的事情暴露出來,對四阿哥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四阿哥回來後,臉色鐵青,抱著齊布琛久久地沒有說話。齊布琛緊抿著唇,一下一下地撫著他的背,然後哼起那些她很久都沒有再哼過的調子。

溫暖柔軟的調子在房間中飄起,漸漸地飄進了四阿哥的心中。四阿哥被那調子吸引了心神,被最孺慕的額娘狠狠傷害的傷痛,憤怒,不甘,彷彿都被撫平了。有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回到了他和齊布琛剛成婚的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他的額娘還沒有那麼瘋狂,齊布琛的處境還沒有那麼糟糕,他,還沒有發現,他是愛著齊布琛的。

原來,她對他的影響,已經有這麼大了嗎?可是,他為什麼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