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眼光閃了閃,端坐著笑道:“佟妹妹先坐吧,正如你所說,這事兒太大,咱們得仔仔細細地查。安嬤嬤,還不快請佟主子和耿格格坐下。”
“嗻。”安嬤嬤應道,然後轉身對齊布琛躬下身子,道,“請佟主子和耿格格入座。”
喲,這是在質問她,她有那麼多丫鬟,怎麼就認定這兩個人的罪了。
齊布琛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李氏,不慌不忙地在那拉氏下首的那個座位上坐下。耿氏謹慎,只是在齊布琛旁邊的椅子上略坐了四分之一。
李氏心虛,面上卻一點都不顯。但是當齊布琛那嘲諷的一眼飄到她身上的時候,她心裡卻是怒了。
什麼東西!才進府沒多久,就敢對著她下手!真當她在府裡這麼多年是白混的?!
齊布琛低下頭,略略用嘴唇碰了碰安嬤嬤送過來的茶,然後用帕子擦去。她看著那拉氏,嚴肅道:“事關重大,妹妹當然不會隨隨便便就認定她們是兇手,也不會包庇其他丫鬟。妹妹已經將廚房裡的所有人都帶來了,福晉可要問問?”
那拉氏點頭道:“這樣也好。”佟佳氏敢將人帶過來,讓她審問,說明她早就布好了所有的局。這一次,她是非吃個大虧不可。可是她不甘心!無論怎樣,她都要將損失降到最低。
沒過一會兒,和文,兩個三等丫鬟及一個粗使嬤嬤走進了正房,跪在了那拉氏面前。其中一個丫鬟的臉色慘白慘白。
李氏心中不耐,剛想開口詢問,就被身邊的奶嬤嬤扯住了衣袖。李氏惱怒地瞪了她一眼,見她瞟了那拉氏一眼,便又氣呼呼地不說話了。
那拉氏瞥了李氏一眼,威嚴的目光掃向了跪在地上的奴才,問道:“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文嬤嬤,佟側福晉的廚房是你管的,你來說說。”
和文在地上磕了個頭,恭恭敬敬答道:“回福晉的話,奴才是負責主子的小廚房的,主子要的東西,基本上都是奴才親自做的,今兒的燕窩粥也是。之後主子點了德州扒雞,奴才便將燕窩粥交給孫嬤嬤看守。食物中有些是相剋的,吃了對身體不好,有些則會對孕婦造成傷害。因此,奴才在將粥交給孫嬤嬤的時候囑咐過她,用小火燉著便好,不需要加任何東西。奴才還給孫嬤嬤講過孕婦禁食的東西,才離開去準備主子點的東西。那之後到林嬤嬤去取粥這段時間,奴才都沒有再接觸過那鍋燕窩粥。請福晉明察。”
那拉氏心中越來越沉,卻還是對孫嬤嬤說道:“孫嬤嬤,你說說是什麼情況。”那剛進來的粗使嬤嬤和丫鬟,她知道都是爺旗下的包衣,都有親戚在爺身邊伺候的。她若是要動她們,不得不三思再三思。
孫嬤嬤也給那拉氏磕了個頭,口齒清晰道:“回福晉的話,奴才打從到了佟主子那裡起,一直兢兢業業,不敢犯絲毫差錯。文嬤嬤所說一切,俱是屬實。奴才接手之後,一刻不敢鬆懈。只不過奴才還守著那鍋粥的時候,佟主子莊子上的果蔬就送到了。清點果蔬數一向都是奴才的責任,只是奴才當時走不開,恰好看到那兩個丫鬟進來,得知是因為畢春突然得了疾病,格佛賀陪著她回去休息後,和寧派遣她們過來幫忙的,奴才便讓她們守著爐子,自己去清點果蔬了。請福晉明察。”
眾人不禁想起剛進門時臉色慘白慘白的畢春,一起看向了她。
畢春不敢抬頭,垂首跪在地上。
李氏冷哼一聲,道:“我們怎麼會知道,在那兩個丫鬟看守之前,那粥裡有沒有放不好的東西?”
齊布琛漫不經心地看向李氏,並不說話。
孫嬤嬤復又磕了個頭,道:“回李主子的話,為了確定那粥是否熬好,裡面有無不好的東西,奴才曾依著佟主子的規矩,在那兩個丫鬟進門前舀了一小碗,給文嬤嬤和剛進門的木棉試過。如今還有殘渣留在碗中,那可為證據。”
李氏不甘心,只能在奶嬤嬤再一次的暗示下,冷哼一聲閉嘴了。怎麼偏偏那丫鬟就在那時候病了,偏偏佟佳氏有那樣的規矩,偏偏孫嬤嬤在那兩個丫鬟進門的時候就試吃了?哪裡有那麼多的巧合,分明是佟佳氏故意安排的……
故意安排的!李氏身後冒出了陣陣冷汗。她昨天才讓人給水蓮傳了話,今日她就出了事!莫非,佟佳氏早就知道水蓮是她的人,就等著這一出算計她?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抹驚恐。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從佟佳氏那口口聲聲的誅滅九族來看,她這一次定是不會善了了!
想到這裡,李氏禁不住臉色發白,手腳發軟,差點連在椅子上都坐不住。
那拉氏亦是猜到了這些,背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