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你就說吧。”
“能借點錢給我麼?”
楚易風被這句突兀的提問噎住了,仍是回答:
“你要多少錢?用來幹嘛?”
楚夕不願說出真相,支支吾吾,只說自己看中了一樣東西,無奈手上錢不夠。
楚易風倒是很大方,找來管家陳伯,在賬房支了五百兩銀票給她,又額外給了她些銀兩,說是她的零用。
待楚易風離開,楚夕看著手裡的銀票哭笑不得。看來這次闖禍了。
她哭喪著臉摸出那張契約,上面赫然寫著:
“違約者,將至對方府上為奴為婢一個月。”
想不到這兩個富家大小姐這麼幼稚,拿對方當賭注,輸了就去為奴為婢。也是,可能在這樣的千金小姐眼裡,尊嚴勝過一切。但不管怎麼樣,為奴為婢這種事兒可不是開玩笑啊混蛋。
想到自己要在那個嬌蠻的方婉兒面前卑躬屈膝,楚夕不禁一陣惡寒,連忙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先溜出去避避風頭。找來一塊布,把梳妝檯上看起來之前的金銀首飾統統裝進去,又選了幾件合身的衣服細細包好。還沒等她舒口氣,又響起了敲門聲。楚夕將包袱往被子裡一扔,開啟了房門。
這回來的人是楚老爺子,楚夕在楚府住了幾天,也算是摸清楚了他的脾氣,一個碎碎唸的老頭子,由於楚老爺前半生一直忙著賺錢養家,夫人身體不好,楚老爺日夜奔忙疏於照料,楚夫人體恤丈夫,也一直瞞著,誰知拖著拖著就過世了。後來楚老爺算是醒悟了家人比生意重要,開始一心照顧孩子,可父女倆的隔閡早就產生,楚夕一直埋怨楚老爺,覺得是他間接害死了孃親,所以對他不冷不熱。因著這個,楚老爺對自己的孩子更加縱容溺愛,關心過度。這次楚夕回府,態度變了很多,也讓一直忍著女兒冷臉的楚老爺欣慰不已,更是天天忙完生意都來看望,溝通父女感情。
楚老爺進門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卻也強顏歡笑,吩咐人端了冰糖雪梨銀耳羹進來給楚夕喝,楚夕一面喝著一面看著楚老爺的臉色,本不想開口,但想著楚老爺近日對自己的好,嘆了口氣,問道:
“爹,是不是誰惹著你了?”
楚老爺回過神來,擺手道:
“唉,不過是些生意上的煩心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唄。”
楚老爺怔了怔,似是沒料到女兒有一天會願意耐心聽自己的煩惱為自己分憂,當下也不避諱,滔滔不絕的訴起了苦:
“還不是姓方的那個老不死的,明明說好的事情,居然半路變卦……”
楚老爺說了好一通楚夕才終於弄明白。本來楚方兩家因為方婉兒的關係從一直互相不對盤到勉強能坐下來合作,最近有一批急貨要南下,由於貨主要得急,楚家便同方家商量抄近路,這條航線因為水流湍急風險很大,一直只有方家的船隊在運貨。之前已經說好,誰知今天押貨去碼頭的夥計回來說方家突然變卦不讓貨物上船,一大批貨被堵在了碼頭。楚老爺當即趕到方家理論,誰知方家老爺避而不見,只扔下一句:“老子就不運貨,多少錢我都賠,有本事告我去啊!”楚老爺吃了閉門羹,在方家門口轉了半天,又趕著去碼頭安撫了工人,先把貨搬回倉庫。一通忙下來,天都黑了。楚老爺對這件事實在氣不過,跟楚夕說準備明天去找官府。方家賠的違約金倒是小事,這貨主可是頗有來頭,楚家輕易不敢惹,當初是拍著胸脯保證貨一定按時送到,誰知方家竟然在這種關鍵時刻掉鏈子。
楚夕聽完,心裡不由一緊,這事兒是今天出的,原本好好的,突然毀約,莫不是跟自己和方婉兒的事有關?難道是方婉兒故意挑唆他父親做的?只是為了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楚老爺見楚夕沉默不語,突然笑道:
“夕兒,你放心啦。這點小事,爹自然能處理好。說出來只是發發牢騷而已啦。你別想太多了。很晚了,爹也該走了,你早點歇著吧。”
楚老爺起身走到門口,又轉過身來,半天才說了句:
“有你在,爹什麼都不怕的。”
說完就跑遠了,沒多會兒就聽見一聲“肉麻死了”從外間傳來。
楚夕看著半敞開的門和桌上那一碗見底的銀耳羹,又看了看床上由於包袱埋在下面而微微隆起的被子,抽了抽發酸的鼻子,輕叱一聲:
“煽情什麼的,最討厭了!”
於是,第二天,錦州城楚府又出了一件天大的事情,才回府不久的二小姐,留下一張書有“江湖救急,有緣再見。”的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