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衣服,卻見他仍目光幽深地盯著我瞧。面上一紅:“你這麼看著我怎麼換?”
亦寒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逝:“公子穿紅妝,很漂亮。”說完,臉上有了幾分尷尬,轉過身去。
我呆呆地回想著他的話,一邊換衣一邊也忍不住看了看銅鏡中自己模糊的身影,笑容浮上了眉眼:真的,很漂亮嗎?
笑容倏然一僵,我揪起衣服遮住自己胸前,猛地抬頭瞪向天空,怒目而視:‘他不能看,沒有說你可以偷看,你這個色鬼!’
低低的笑聲傳來,子默悠然地飄近我面前,忽地站地離我只有一寸距離,甚至那如影像般的鼻尖已與我交疊在一起。我啊了一聲,亦寒忙轉過頭來:“公子,怎麼了?”
待看到我只著肚兜的身體,雪玉的香肩,以及抱在胸前不遮還好一遮更引人遐思的衣服,眼眸唰地變深了,那暗綠的光澤像道野獸在他眼中奔竄,妄圖衝出。他猛地回過身去,房中響起了低低的,緊緊壓抑的喘息聲。
我連忙用最快速度套上衣服,一邊在心裡詛咒子默的祖宗十八代。卻聽他淡淡隨意地笑道:“伽藍,還不明白嗎?對你,我若真有興趣,你的每一寸肌膚我都能看見,何必等到你換衣服?”
嘴角猛抽,我一邊用氣的發抖的手繫腰帶,一邊一遍遍對自己說:好人不與鬼鬥,我忍!
換好衣服,亦寒用隨身的青霜劍撬開了一個窗戶的鎖。青霜劍外表看來平平無奇,劍的表面甚至還貼著薄薄一層鏽,再加上亦寒一出來就是武功盡失。所以山寨中的人從來就沒想過他和他的劍都不過是含鋒芒而不露。
今晚逃跑實在是一個最好的決定,月光明媚,星光燦爛,最主要的是,因為大喜的日子,連守門的幾人都喝得醉醺醺的。我們從他們面前飛速經過的時候,也不見他們發現。
由於半個月來無事,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和子默一起研究逃跑路線和學習權謀之道,所以這一次認路特別順利。也不過走了幾個時辰,天微微亮起的時候,我們就看到了奇瓦山。抬頭看到呈波浪型的山峰,以及在晨光下微微閃爍的綠色,我轉身無意識地握住亦寒的手,眼眸晶亮:“亦寒,我們走出沙漠了,我們終於從塔拉幹逃脫了。”
亦寒幾不可見地勾起唇角看著我,眼裡都是溫柔的神光,反手握住了我的手,明明冰涼的帶著薄繭的掌心,貼著我的卻只覺異常的溫暖舒心。
忽地,他面色微變,隨即緊皺著眉迴轉身去,我愕然跟著望去,待到看清那浩蕩而來的人影,只覺即將實現的希望再度破滅,心中難免湧起了沮喪之意。
為首的是一身紅裝的夏琳,不是她平日穿的紅裝,而是那套被我脫在房裡的喜服。膀粗腰圓,滿臉鬍鬚的夏虎跟在他身後,雙眉緊皺,看著我們的目光也是陰狠萬分。
夏琳一步步走到我們面前,原本嫣紅的臉上慘白一片,看著我磨牙,彷彿在嘶咬著我的肉:“你騙我……你居然敢騙我?”
我皺了皺眉,正待說話。誰知一條長鞭唰地揮了過來,如利箭,如毒蛇,衝著我的臉面疾馳……
我還沒閃躲,一雙手已然橫貫在我面前,鞭梢啪一聲響,被握在他手中。夏琳看著就在我身前的亦寒,面目猙獰起來:“你答應過娶我的!”
亦寒冷冷地鬆開手中鞭子:“那又如何?”
“你……你……你竟然敢欺騙我!”夏琳厲聲尖叫著,忽然朝著天空嘶吼了一聲,整個人像變了個人一般。長髮披散,臉色蒼白,嘴唇泛紫,紅衣如血,朝我們衝過來。
“琳琳!”夏虎的臉色微變,忙朝後揮手道,“退後點,小心琳琳傷了你們!”
話說我看著那形狀慘烈的夏琳,揮舞著長長的指甲衝我們而來,可是逃逃不過,拼又拼不贏,正在無計可施的時候。忽聽一道熟悉的厲喝聲從背後傳來:“休傷我家公子!”
長鞭快,那道身影卻比之鞭影更快,只晃眼間已擋在了我面前。灰白的頭髮,高挑的身材,灰布衣衫,竟是別了整整一月的李木。那鞭稍疾如風,利如箭,李木卻只是從容地伸出右手,手腕漂亮地翻了幾個轉,便將那鞭子卷在手中。
灰白的頭髮飄起來,近在咫尺,卻又轉瞬遠離,我只看到李木縱躍的身影,一邊卷著長鞭,幾個起落已到了夏琳面前。夏琳面色由白轉紫,臉孔整個扭曲了起來,突然爆發出一陣淒厲的叫聲:“死——!去死!你們全都給我去死!!”
只聽“砰砰砰”幾聲巨響,繞在李木手上的鞭子有如點燃的炮仗般爆裂開來,煙霧層層繚繞。我們只聽戰陣中不斷髮出各種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