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搖得像撥浪鼓,眼裡露出驚懼地目光。
“那有多少人?”
唐青伸出五個手指。“五千。”
那士兵臉色立刻變得鐵青,也不再管唐青,急急跑了回去。唐青找到不遠處的一處樹叢,滿意地看著不久便有一隊人向唐青指的方向跑去,人數不過兩百,連守衛哨卡的也抽調走,只留下五六人留守。另一人匆匆騎馬向遠處奔去。
從樹叢中走出,唐青緩緩走了回去。
這裡果然是布兵薄弱的地方,面對唐青所指的五千東凌士兵,這裡抽調出幾乎所有守衛也只能湊出五六百人匆忙抵擋,一人向外尋求援助。南商並不是大國,人口不允許它做到處處重兵。
總算清楚了,接下去只要把訊息送出去就好。
看到了馬車的影子,唐青的腳步卻開始發虛,最終還是眼前一黑,倒在了雪地。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醒來時唐青被人打橫抱在懷裡,周圍是滿面塵土的戰士投來的好奇目光。那懷抱寬厚溫暖,對上的那雙眸子亦是溫柔無雙。她想起多月前和這般類似的場景,也是這般被人抱著離開滿是血汙的戰場。這麼想著,她安心著疲憊地再次睡去。
再次醒來時已經躺在了床上,一雙大手細細撫著她額前的碎髮。
“醒了?”
還是那樣溫柔地笑著。唐青望著卓天尋,看著他因為疲憊而瘦削的臉,眼中不禁迷濛起來。
“這裡已經沒有藥材了,你且好好躺著修養吧。”
唐青心中滋味萬千,實在說不出話,只好溫順地點了點頭。
他又叮囑了幾聲便起身走了出去。唐青看出他面上隱藏著的隱隱不安和怒意,但因為身體虛,就沒有留他多言。
還有很多事要問他,要好好與他說,便再等一會兒吧。
本來唐青也沒有什麼病,不需要藥物來調理也便恢復了些精神氣。她躺在床上,聽著院子裡來往走動的人步履匆忙,知道戰事已經經不起多耽擱,便起身喚來拾久。
移步到了書桌前,唐青抬頭想了好久,嘆了口氣便抬筆寫了起來,竟是寫了滿滿三張信紙。寫罷愣了好久,終讓拾久點上火燒了。最後只重新在紙上寫了幾筆:“妾心如磐石,君情似轉移。若當時逆君行,還復今日否?青絕筆。”
唐青把信紙塞進信封交給拾久,又把一個玉佩交由她。
“你把這個送去東凌都城給皇上,務必親自交給他。這玉佩是沈恆之的,他們要是攔著你,你就將這玉佩拿出來,說幫我送書信。如若還有人要查信,你便就阻攔一會兒,無法的時候再讓他們檢視。”
“小姐,這樣的時候還要送這去做什麼?”拾久有些不願地接過信封。
唐青也不解釋,只是嚴厲地瞪了她一下。“萬萬要送到,拼了命也要送到。”
她本不捨得讓拾久送的,可是要是別人來送這信便就顯得可疑了。
待拾久出了門,唐青便坐回去,提筆另寫了一封道謝的絕筆信給沈恆之,找了當地的一位婢女送去。這封信是用來打障眼法的,好讓人認為她真的只是面臨死亡的時候想了卻這世間的事情罷了。
做完一切,唐青才舒了口氣,懶懶地靠回椅背揉了揉眉心。
其實她很害怕,怕那封信送不達,更怕送達了他會看不懂。
唐青閉眼想起自己洋洋灑灑寫下的那三張信紙,不禁苦笑連連。
本來只不過是傳遞資訊用的,她卻忍不住寫了那麼多,著實讓人覺得可笑。“若當初逆君行,還復今日否?”她倒是真好想這麼問問自己。
這樣待到了傍晚,唐青稍稍梳洗了一番,第一次跨出了門。
這裡只是在東凌都城和柳城之間的一個小村莊,唐青所在的是村莊的一個地主家,整座院落房屋不大,但是規格有秩,此時主人早已攜家逃難去了。
唐青很快就找到了將士出入頻繁的屋子,在門口張望了片刻,果然裡間和眾人議事的男子正是卓天尋。
唐青不敢進入打擾,也不讓人進去通報,只是找了個臺階抱膝坐了下來。
夜色慢慢降臨,唐青望著天邊慢慢升起的月亮出神。瞭望夜空,那種籠罩著人的神秘黑暗和遼闊最是讓人心生敬畏,那是一種宿命感,將人的力量壓縮得如螻蟻般渺小。
唐青嘆了口氣回過神來,才發現身邊已經坐了一人,以和她同樣的姿勢仰望這夜空,此時眾人已經離去,夜在偶爾來往的馬蹄聲中顯出異常的寂靜。
“議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