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某地災情,正好此地的刺史在旁聽,他便可以出列發言,除此之外,一般旁聽官員都不會輕易對自己並不熟悉的事情表達意見。
此時皇帝楊廣還沒有到,大殿內竊竊私語,眾臣們在低聲談論著今天的議題,今天的主議題實際只有兩個,一個商議開掘通濟渠,這是重頭戲,不過今天只是初步討論,另一個審議武舉,將正式公榜,這個只是走走形式,大家都估計今天的早朝不會太長,最多一個時辰便散了。
這時,遠處傳來了禮樂聲,這是皇帝即將臨朝的禮樂,但它並沒有影響到朝官們的談話,大家都有經驗,此時聖上剛剛從寢宮出發,出來還早,大約又過了一刻鐘,鐘聲敲響,時間已經到了卯時一刻,侍衛官一聲高喝,“皇帝陛下駕到!”
大殿內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大殿上端兩旁的側門通道內,一隊隊挎刀直殿左右衛列隊而出,緊接著數百名侍衛手執各種儀仗魚貫擁出,黃羅招展,旗幡林立,金瓜長戟,氣勢威嚴,又是二十四名宦官端著金盤而出,最後是八名宮娥打著長柄鍍金羽扇,一名宦官挑著黃羅傘蓋,簇擁著大隋皇帝楊廣出現。
楊廣站在龍榻前,數千大臣同時躬身施禮,“陛下萬歲萬萬歲!”
這種每天都要舉行的早朝儀式並不隆重,皇帝的衣著也不必過份講究,楊廣身著一件赤黃色龍袍,腰束玉帶,頭戴沖天冠,他在龍榻上緩緩坐下,一擺手,“各位愛卿平身!”
大殿設計得非常巧妙,使楊廣聲音不高,回聲卻很大,能傳到大部分臣子的耳中,楊元慶站在旁聽爵官佇列之中,他這裡離皇帝的龍座很遠,越向內,光線越黯淡,一般大臣幾乎看不清皇帝楊廣面容,也聽不見他說什麼,只有楊元慶目力和聽力敏銳,他可以很清楚地看見楊廣,也能很清楚地聽見他說什麼。
眾大臣紛紛站直身子,‘當!’隨著一聲鐘響,朝會正式開始。
大殿內很安靜,只聽皇帝楊廣的聲音在殿內迴盪,“開鑿溝通南北的漕渠,朕思之久矣,朕在江都十年,深知江淮富庶,糧食、茶葉、絲綢鹽油,可謂一州豐而天下足,然交通不便,使江淮物產難以北上,而京畿人口眾多,軍隊密集,錢糧耗費極大,朝廷財政始終難以負擔,制肘我大隋中興,這就使得南貨北運成為大隋中興的重中之重。
此外南北分裂數百年,南北不相往來,南北民眾彼此敵視對立,雖大隋統一天下已二十餘年,但依然難解南北隔閡,朕深知,這是因為南北交流過少,北人不南下,南人不北上,同樣也是深受交通阻礙,為了使我大隋南北融為一體,破解數百年南北隔閡,朕決意開鑿運河,澤被後世子孫,今天朕先表明一個態度,如果眾臣有反對,可以先提出來,大家商議,朕不希望做出最終的決定後,再反對聲如潮,各位愛卿有什麼不同意見,儘管提出來。”
楊廣向眾臣看了一眼,這時吏部尚書牛弘出列道:“陛下,老臣有幾句話要說。”
“牛愛卿請說!”
牛弘躬身道:“陛下胸懷大業,要一舉破除南北隔閡,臣敬佩之至,老臣也以為,開鑿南北運河可使天下黎民受益,繁榮商業,增加朝廷收入,是利在千秋的功業,臣完全支援,老臣只是希望開鑿運河之舉不要過於著急,等三五年後,新都建成,民眾安康,再徐徐開鑿,用十年的時間開鑿一條澤被百世的運河,讓後代子孫記住陛下恩德。”
牛弘的話幾乎代表了大部分朝臣的想法,開鑿運河本意是很好,但現在提出來不是時候,現在新都才剛剛開始修建,一個耗費百萬民力的龐大工程剛鋪開,另一個更龐大的工程又接上來,聖上太心急了,毫不體恤民力。
裴矩也出列道:“陛下,臣也贊成開鑿運河,只是新都尚未建,運河又上議程,若操之過急,會使民怨沸騰,不得其利,反受其害,請陛下三思。”
楊廣臉色出現一絲不悅,提高聲音道:“朕只是提個想法,並不是立刻要著手開鑿,當然是等新都建好再開運河,朕心裡很清楚,但有些事情可以先做起來,比如前期勘探,確定運河走向,還有徵地遷屋,還有工匠要考慮技術,這些都耗費時日,不能等到決定開鑿才去做,朕今天只是和眾位愛卿討論一個意向,決定開鑿運河漕渠,然後具體怎麼做再商議。”
此時,大殿內出現一片竊竊議論聲,其實很多大臣都有點了解當今皇帝了,聖上是急性子,想做什麼事就立刻要做,而且要很快做好,他等不了漫長的時間,從他建新都就可以看出,竟然限時一年,據說新都那邊為趕進度,動用軍隊監工,視民為草芥,每天累死之人不計其數,二百多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