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事實真是如此,這些話也不該由他一個奴才來說。
饒是皇帝一貫冷靜,此刻也動了真怒。
只有自聽他汙衊自己起就閉口不言的雲露,此刻輕笑問:“你一心求死?”
小太監本是被人往外拖,正在掙扎,一怔之下停了手。
皇帝心緒轉動間,森冷一笑:“李明勝,這奴才嘴巴不乾淨,給他漱漱口。”
后妃猶自怔然疑惑,李明勝熟知皇帝的心意,囑咐小內侍去外邊空地裡鏟了一小桶雪,當著滿殿的后妃,就給他塞進嘴巴里去。
小太監大驚失色,他原不過假意掙扎,此刻才真正想脫開那力道。
但是他又怎麼掙得過按住他的大力宮人?
雪是寒極而灼,沒過一會兒,他口舌、喉嚨、五臟皆寒冷道極致,開始灼燒起來,由內而生的痛楚,即便他痛捶外身,也無法解決。但這痛又不能讓他昏過去,他被凍得瑟瑟發抖,終於乖乖趴伏在那裡。
后妃穿著厚實的冬衣襖子,手裡窩了火爐,此刻見他情狀,莫不是顫了一下,好像是自己被灌這滿桶雪。
“說罷,是誰指使的?”皇帝喝著暖茶,舒適些許,輕快發問。
“是錢麗儀。”小太監驚懼地看著旁邊還未盡的雪,噗出幾口嘴裡殘餘的,一頭磕到底。
錢麗儀驚跪在地上,當即喊冤:“皇上,這個奴才顛來倒去,說得話不可信。”
“你說不可信……”皇帝笑,“但是朕覺得可信,你說怎麼辦?”
“皇上――”錢麗儀素來心思細密,此刻方寸大亂,全然猜不透皇帝的心思。
怎麼小太監指認妙修媛的時候皇上不信,愣是審到他改口,如今他一指正自己,皇上就信了?
“錢麗儀莫急。”雲露婉婉一笑,啟唇道,“臣妾是有證據證明此事非臣妾所為,因而皇上不怪罪,若是錢麗儀也有證據,想來皇上亦不會怪罪。”
皇帝笑覷她一眼,懶靠在椅背上,無可無不可地衝那些疑惑地后妃點了下頭,以示確實如此。
其實兩人並沒有串透過,只是她說有,皇帝自然知道她不是胡亂開口。
雲露琢磨皇帝的表情,總覺得他今次確實要罰錢麗儀,因此順著他的意思說話。
討好皇帝是一門藝術,諂媚奉承是最下乘,處處體貼周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