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就這麼不值錢?”
柳君央幽幽地道:“知足吧,張大少爺,你還好啦。人家給你爹面子,還肯掏錢出來,你瞧我這……”
柳君央捧起一堆衣物,道:“瞧見沒有,這都是些尚書、侍郎啊,平時裡我都是稱伯道叔的長輩,也好意思一毛不拔,居然拿些舊衣服出來就把我打發了,還美其名曰賑災濟民,人人有責,有錢出錢,有力出力。”
柳君央把那堆鞋帽衣帶憤憤地一扔,就見樓梯處腳步聲響,喬枕花舉著一副開啟的畫兒走上樓來。張泓愃驚詫地道:“喬兄,你這是做什麼?”
柳君央雙眼一亮,道:“好一副觀音大聖圖,喬兄這般鄭重,莫非這是什麼古董?哎呀,不會是畫聖吳道子的遺世大作吧?”
喬枕花白了他一眼道:“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不有落款麼?吳道子,我呸!墨跡都還沒幹呢!”
柳君央低頭一看落款,不由唸了出來:“通議大夫、協理詹事府詹事兼翰林院侍讀學士,黃浩然!”
喬枕花道:“喏,看見了?我還生怕我爹知道,趁著我爹今天不在御史臺,這才去翰林院、御史臺跑了一圈兒,向那些老先生們募捐,結果那些平日裡沒完沒了的在筆頭上憂國憂國的學士們就給了我這麼一堆玩意兒。”
喬枕花把肩頭揹著的袋子往地上一扔,裡邊露出好多畫筒,喬枕花道:“一個個不是送的字就是送的畫,這些玩意兒能當飯吃?黃大學士手頭沒有現成的作品,都不捨得掏銀子出來,居然現寫了一副!”
喬枕花越說越惱,作勢就要把那副畫團成一團,葉小天手疾,一把將他摁住,道:“喬兄且慢!”
喬枕花白了他一眼,道:“你喜歡啊,送你。”
葉小天接過那副畫,仔細打量起來,夏瑩瑩氣憤憤地道:“小天哥,這破玩意兒你還看它做什麼,可惜此去貴陽太過遙遠,要不然我要家裡幫忙,好過讓你們低三下四去求那些無良縉紳和官員。”
葉小天目光閃爍,微微搖頭,黠笑道:“這世上只有壞主意,沒有壞東西。只要能有個好主意,石頭也能賣出金子價!”
眾人面面相覷,失望已經太多,他們不敢再抱著希望向葉小天詢問了,生怕又是一場空歡喜。展凝兒看著葉小天嘴角微翹,笑得壞壞的模樣,卻脫口說道:“你又想出什麼坑人的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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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個衙門前面都會豎著幾塊板報模樣的木板,上邊還建有雨簷,有些需要公示與眾的訊息就會張貼在那上面。忽然有一天早上,出入各處衙門的人意外地發現在公示板上出現了一份非官方貼出的“揭貼”。
先是有人渾不在意地看上兩眼,登時被那“揭貼”上的內容吸引住了,再後來便廣而告之,越來越多的人擠到公示板前去看,一時間各個衙門都開始議論起了張泓愃、喬枕花等人為賑災籌糧舉行義賣的事來。
南京兵部尚書張樂天自然也聽說了兒子的義舉,聽那小吏把衙前揭貼詳詳細細對他稟報了一番,張樂天揮手讓那小吏退下,沒好氣地道:“這個小子,胡亂出的什麼風頭,他懂什麼賑災,居然還要義賣,真是不知所謂!”
兵部左侍郎楊思笑道:“太湖大水,周圍受災百姓數十萬眾,朝廷雖然撥了賑糧,奈何正值朝廷多變之秋,諸事操作緩慢,藉助民間之力賑災濟困,為朝廷分憂,好事嘛。令公子以天下為己任,是尚書大人你教導有方啊。”
張樂天擺手苦笑:“這孩子一向只會胡鬧,他能做什麼正經事了。老夫只盼他不要把這賑災義賣變成一場鬧劇,貽笑大方,那就知足了。”
驛館裡面,一處柳蔭下面,展凝兒看看左右,雖然遠處有人走動,還是有些心慌慌的瞅著葉小天,道:“你把我叫到這兒來幹什麼?”
葉小天嘿嘿地笑,一臉諂媚,好象一隻搖著尾巴等著主人丟下骨頭的小哈巴狗,他還搓著手,一副很怪異的神氣,道:“凝兒姑娘,有件事,我想麻煩你一下。”
展凝兒下意識地退了一步,險些被腳下堆砌的怪石絆倒,一跤跌到旁邊的河溝裡去:“你……你你……你要幹什麼,你有話好好說,別搞出這副怪樣子來成不成,我麻得慌。”
葉小天卻沒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不就是覺得有愧於凝兒,現在又有求於凝兒,所以表現得格外親切了些麼。葉小天咳嗽一聲,道:“凝兒姑娘,你上次代表令尊為魏國公賀壽,對南京城的使相千金、命婦貴女們,也該結識了一些吧?”
展凝兒警惕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