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天也有幾個自己人,而這些自己人都在刑廳。他的六名貼身侍衛現在就是捕快身份,這六個人或許頭腦太簡單了些,因為他們眼中只有無所不能、至高無上的蠱神和蠱神代言人葉小天,就是皇帝老子他們也不在乎。
可恰因如此,他們便有一樁特別的好處,那就是不需要葉小天向他們解釋什麼,他們根本不會顧忌任何後果,只要是葉小天的命令,哪怕這命令再荒誕,他們也會堅定不移地去完成。
眼見刑廳所屬也不聽驅使了,葉小天回首向六個侍衛遞了個眼色,便從長跪不起的江經歷、花經歷和一眾帛隸們中間走過去,六名侍衛立即按刀緊隨其後,步出大廳,在廊下站定。
張道蘊等五人被押了回來,他們雖是重犯,卻未上枷,也未佩掛腳鐐,只是象徵性地用牛筋綁了雙手拇指,一見葉小天站在階上,張道蘊憤然大叫道:“姓葉的,你又把我等帶回來做什麼?”
葉小天昂然而立,沉聲喝道:“今查張道蘊、御塵、項飛羽、吳辰亮、張紘五人強闖民宅、姦淫婦女,兇惡異常,蔑視法度之至,本官循弘治天子舊例,判:斬立決!”
“什麼?”
張道蘊瞪大雙眼看著葉小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斬立決?這也太荒誕了吧,我可不是普通百姓啊!放眼整個貴州,大概只有四大天王那等人物才敢悍然下此命令。葉小天,憑什麼?
不管他信不信,葉小天一聲令下,早已得他暗示的六名侍衛立即分出五人,持刀殺向張道蘊五人。張道蘊眼見一口鋒利的長刀劈面而來,嚇得他怪叫一聲。下意識地舉臂去迎。
刀光匹練般一卷,一道血光迸現,張道蘊慘叫一聲。雙手齊腕而斷,血淋淋地落在地上,痛得他幾乎暈過去,但是刀光緊接著再一閃,他的慘呼聲便戛然而止,一腔熱血衝宵而起。
……
張雨寒等五人本在通判府小客廳內等著,等了許久。才見戴同知進來,有氣無力地道:“於監州和本同知已經盡力了,奈何那苦主當堂自盡。因此惱了葉推官,那個瘋子執意要判處你五人的子侄絞刑。此時此刻,本官實在不好再出言相勸。我看,你們還是等待朝廷特赦吧。不過。本官還要重申。此案確非於監州授意,希望你們能明辨是非,莫要因此怨懟監州大人。”
張雨寒翹著二郎腿兒坐在那裡,剛剛對其他幾人誇下海口,說於監州絕不至於同時得罪他們五家,一會兒他們的子侄就能安然脫困,不想卻得到這麼一個答覆。張雨寒登時把臉一沉,道:“是是非非。我們心中有數,不勞戴同知囑咐了。”
張雨寒說罷。對其他幾人道:“我們已經給足了於監州面子,可惜在於監州心裡,我等的面子一文不值。既然如此,我們也不用給誰留臉了,大家各自帶些家丁下人,去刑廳把人搶回來便是,想讓我兒坐牢,真是天大的笑話!”
戴同知趕緊道:“張土舍息怒,你去刑廳搶人,知府大人面上也不好看。不如等司獄把這五人接回大牢,你們幾位再把各自子侄接走,暫時送到別業下莊暫住,不必急於露面,何必公然衝突,鬧得大家都下不來臺呢。”
御龍和戴崇華原本同是知府大人的左膀右臂,誰知於俊亭以勢壓主,戴崇華卻頭一個站出來擁護,就此背叛了知府,御龍對他早就看不順眼了,現在於俊亭又這麼不給他面子,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御龍怒氣衝衝地道:“鬧得大家下不來臺的是你們,不是我們!姓戴的,你別以為跟在於俊亭那個臭女人身後搖頭擺尾的很神氣!張氏雄踞銅仁五百年,是那麼容易打倒的?來日有你後悔的時候,咱們走!”
五人推開戴同知,怒氣衝衝而去,戴崇華望著五人背影,苦笑連連。如果此事真是於監州策劃也就罷了,明明不是於監州所為,這筆賬卻偏偏被人算在了於監州的頭上,這是從何說起。
這五個人帶了家丁下人,氣勢洶洶地趕到刑廳,剛進院子,就聽葉小天聲音朗朗:“洛姑娘,你英靈未遠,便在天上看著,本官今日為你斬了這五個奸邪之徒,讓你安心地去!”
五人大駭,駐足定晴向廳中一看,就見吳辰亮、張紘等人狼奔豕突,正滿院逃竄,後邊有幾個持刀的捕快窮追不捨。一見他們趕來,吳辰亮大喜過望,放聲大呼道:“父親救我!這推官瘋……啊!”
他乍見父親趕來,腳下不由一緩,緊躡其後的山苗侍衛哪肯怠慢,搶步上前,一刀遞出,雪亮的刀鋒便自他背後刺入前胸透出,吳辰亮慘叫一聲,直勾勾地看著他的父親,嘴巴張了兩下,背後那侍衛一抽刀,他就軟軟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