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來,這些女犯只是看其官袍、官帽,曉得他們是官,對其品級、職務卻不曉得。
但,牢裡的獄卒是認得的,提刑按察使司的僉事大人,正五品的高官。布政使司理問所的理問大人,從六品的大官,貴陽府的通判大人、推官大人、巡撫衙門的花師爺……
臉上還有貓兒般的撓痕般的高英傑高司獄是這大牢的最高統治者,而他此刻卻只能站在這些官員們外側,黃花魚兒般貼在牢房與甬道之間狹窄縫隙間點頭哈腰。
這些來自各有司衙門的官員指手畫腳地就如何改善此牢房的採光、空氣、陳設、衛生等各個方面紛紛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副司獄陳陽手裡捧著個簿子,奮筆疾書,一一記錄。
一個五大三粗的女牢霸眼見如此情形,探手出去,扯了扯柵欄外一個獄卒的衣袖,小聲討好地問道:“齊差官,那姑娘……是什麼人吶?”
“我怎麼知道!”
那獄卒沒好氣地衝她翻了個白眼兒,悻悻然地扭過頭去。他是真的不知道那姑娘姓甚名誰、是何身份,他只知道,這棵水靈靈的小白菜縱然被關進了他的地盤,也絕不會變成他的盤中食。
那獄卒忽然又想起了什麼,扭頭叮囑道:“這位姑娘,你們誰也別招惹,給我當奶奶供奉著,要是惹她半點不高興,小心老子剝你的皮!”(未完待續……)
第06章 穿針引線人
角門兒開啟,身穿青布直裰,頭戴**一統帽的蘇循天從撫衙內走了出來。
他這**一統帽是六瓣的,高帽大沿兒,扣在頭上英氣勃勃,後世的瓜皮小帽雖是脫胎於**一統帽,但後人為了適當剃髮的新發型,瓜皮帽變矮變小了,所以只叫瓜皮小帽,與這原型大不相同。
蘇循天走出角門兒站定,目光往左右一掃,面前只站著田嘉鑫一人,瞧他一身裝扮氣度,就知道是大戶人家子弟,蘇循天忙拱手道:“在下就是蘇循天,是足下找我麼?”
田嘉鑫畢竟是大戶人家子弟,怎也比一個衙役書辦身份高貴,再者說他是田大小姐選定的家主繼承人,來日是要代表田家的,如今雖有求於人,倒也不能卑躬屈膝。
田嘉鑫便點點頭,不卑不亢地道:“正是田某,田某是兩思田氏的人,能否請蘇先生移步茶坊,田某有些事兒想要請教蘇先生。”
蘇循天眯起眼睛看了看他,點點頭道:“自無不可,田公子請!”
巡撫衙門周圍有許多茶樓酒肆、瓦子勾欄,檔次還都挺高,田嘉鑫帶著蘇循天進了一處茶坊,一進門便是青磚漫地,照壁迎人,左右疏竹朗朗,又有曲樂潺潺如水,不知從何處逸來。
兩個交領短衣、纖纖細腰上繫著腰裙,下系月華裙的俏美少女盈盈迎來,向二人翩翩一禮,鶯聲瀝瀝地道一聲:“恭迎貴客,這邊請!”便把二人迎進了一處茶室。
一張茶臺矮几,大有漢晉古風,室內掛著幾幅水墨字畫,氛氛圍極是雅緻。
兩位俏美少女請兩人對面坐了。問了二人口味,便在兩側跪坐下來。外首那位少女素掌輕拍,外邊便進來一個青衣小廝,聽她小聲說了一遍,迅速把一應器具都取了來,麻利地放在茶臺上、茶臺旁。
炭火紅旺。水本就是熱的,迅速滾沸開來。一個少女烹茶、瀝茶,另一位姑娘則麻利地把瓜仁、杏仁、慄絲、鹽筍、芝麻、玫瑰等物選配於杯中,滾茶一沏,香氣四溢。
明人正經吃茶時,還是以烹為主,尤喜加各種配料。不過比起唐宋時茶水配料的重口味,已經清淡了許多,這茶要有香味兒。還得突出茶的真味,不能讓果品、花品奪其香、奪其色、奪其味,這樣嚴苛的要求不是真正浸淫此道的烹茶大家,是很難烹出完美的茶飲的。
此間兩位少女顯然是茶道大家,不但茶烹的好,人生得俏,動作也是既麻利又優雅,快而不亂。還不致於喧賓奪主,影響了二人說話。
田嘉鑫向蘇循天微微一笑。道:“這座茶坊,是我田家開的,說話不必有所顧慮,所以邀請蘇先生至此,只是為了說話方便,若有簡陋之處。還請先生恕罪。”
蘇循天還是頭一回有機會到這般上等茶室享用,他多少也是有些眼光的,自然看得出此間的檔次高低。且不說那庭院中種種佈置盡顯高雅,就是這茶室中的每一樣器具,那都是昂貴之物。還有那兩個美少女,如此姿容,卻只做一個茶婢,這豈是尋常去處。
不過,如今的蘇循天也早不是當初那個只能倚靠姐夫,在一處縣衙裡廝混的二等衙內了,養氣功夫多少有些,他淡定地笑道:“田公子太客氣了,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