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耐煩地道。如今擋我者,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蘇斌、齊衝,好大膽子,竟敢擋皇后娘娘的路?還不快退開?”說話的是高成,他板著臉用力甩著手上的長拂塵,從錦衣衛身後走出來。
“高成?”我不由自主叫出了他的名字。
錦衣衛被高成一吼,楞了一瞬,但阻撓之勢並未改變半分。精兵鐵器將高成攔在了最後一道人牆前。“娘娘。”高成叫了一聲,似有話想說。
正在這時,凌空一聲命令傳來:“放肆,朕早就下過令,不得對皇后無禮!爾等竟敢不聽聖命!”是烈焰明冷冽的聲音!
我朝密實的錦衣衛身後多看了兩眼,卻並不見烈焰明身影。
錦衣衛登時規規矩矩地退回了回去,林列道旁,讓出一條又直又長的通道來。
“娘娘!”高成衝上前來,捋住馬車韁繩,神情急躁又悲憐,有種說不出清道不明的嗟然之情。“娘娘,您怎麼能夠引兵入城?您怎麼能這樣做?”
那話問到了我心坎上,雖然我早就得出了答案,卻也不得不在這個時候沉默,雙眼一轉,看看面無懼怕的郭李,看看身姿狡練的衛健,喉中話語更加出不得口,良久道:“高成,你讓開吧!”
高成去未讓開,只是低著頭,無聲地牽著馬匹引路在前。
所有人,都在這一刻潛入了靜默之中。
高高的監斬臺漸漸入目而來,血紅的旗幡已然高高地圍了起來,滿場只餘下出入口中,前來觀感的百姓早就被清了場,剩下為數不多的膽子稍大的,也被悉數隔在帳外。寬闊的刑臺位於正中。此時,百官分別列在監斬臺兩側,恍如上朝似的,剛肅威嚴。錦衣衛、禁衛軍將整下場子裡三圈外三圈地圍得水洩不通。
那個紅衣冉冉的帝王以一種難得一見的沉靜之色坐在監斬臺的主位之上,身邊立著幾個吏部官員,面前硃紅的桌案之上白色一卷紙軸大張,烏黑漆筒之內,斜插著數只畫著圈斬的令箭。
車行入場,停了下來。我摒住些微的心亂,去除旁邊人的扶持,躍下車轅。
郭李、衛健亦下馬,隔著三步距離跟在我身後,幾個精衛亦步亦趨。定身在刑臺之前——烈焰明正面之處,我掏出飛龍玦,朝著烈焰明道:“兵符在此!”
滿場譁然,目光交集於我手中那一塊彌足珍貴的黃玉玦上。
他只是微微睜開了半斂的鳳眼,彷彿玉玦對他而言並不重要,身形微微一動,嘴角勾了勾,並不說話。百官看看他,又看看我,再看看玉玦,私語一陣。
“不要忘記宇文冬辰是你的授業恩師,國之良傅。倘若他有錯,也是錯在為你,如果你今天執意要斬,也不要怪我興風作浪。”如此狂妄的話本不是我的風格,但人已經來了,兵也已經到了,便豁然出去了。就是死,也要和冬辰死在一起。
“不要忘記你是我烈焰明的女人!”他眼眸深處的寒意頓起,遮蓋了因陽光照射而燦爛不已的王者之風,臉面上的笑意是那麼殘酷又令人窒息,起身攫住硃筆,振腕疾書,一紙寫滿字跡的文書騰空朝我飛來,穩穩地落在我裙邊。那上面所寫的卻是那般教人心疼的字,“如果你不愛我,那就讓你恨我!”鮮紅的字跡裡浸透著讓人心神俱碎的傷痛。
“帶人犯,斬!”用盡全身力氣的狂暴吼叫聲響起。
一隻令箭凌空而來,落在文書之上,鎮壓住了在秋風中翻飛的文書,猩紅的“斬”字奪目極了,引得我心思猛地一沉。
數聲嗟呼並起,一個吏官壯著膽子尖聲提醒到:“皇上,離午時三刻尚早。”
“午時三刻?難道你想讓朕的老師永不超生、灰飛煙滅嗎?帶人犯,斬!”再次的吼叫,震耳欲聾,賅得滿場寂滅如死。
“衛健、郭李,給人踏平這監斬臺!”同樣是用盡全身力氣的吼叫,卻是那般尖厲、悽絕。我微笑著,像一朵半開的紅蓮朝著烈焰明靜靜綻放,不是生的擴充套件,而是死的擴張。
百名精衛頓時組成方陣將我護在其中,郭李隨在我身側。但見衛健壯碩的身體朝我歉然一傾:“娘娘,怒臣無法背叛君主,無法按娘娘意旨行事。”
我張眸,大驚,“衛將軍,你~~~~~”
“娘娘,末將身為軍人,應聽君令。”他正色道。
這該死的傢伙,竟臨陣倒戈。“你壓根兒就沒有想過助我救冬辰,一直在欺騙我,敷衍我!你這個假仁假義的偽君子、無恥的真小人!”厲聲起,我恨恨地道,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想我自以為聰明,調兵入城,不過一時疏忽,便讓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