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翔冷笑著打量著丁泰然:“又騙人!”
“小心我告你誹謗,你哪隻眼睛看見我騙人了?”丁泰然得意洋洋:“我這是關心患者家屬的心理健康問題。”
衛涔笑道:“其實我覺得丁丁你去學法律應該蠻有天賦的,總是很有道理。”
“我是有理走遍天下。”丁泰然攬著衛涔:“怎麼樣?改天咱們兩個單獨聊聊人生哲理什麼的。”
“你的哲理?”衛涔笑著推開他:“我敬謝不敏啦。”
“巧言令色,鮮矣仁!”曲翔擦著鼻子。
三個人往學校方向走,天已經黑了,雪越下越大,偶爾有雪花掉在領子裡凍得人直髮抖。穿過辦公樓前的花園,就到了醫療區。曲翔頭昏腦脹,吃麵條一樣吸溜著鼻涕,是不是拿著紙巾猛擤一通。整個鼻腔火辣辣地發疼,肺裡也是針扎似的難受,一咳嗽就頭疼耳鳴,典型的上火症狀。
丁泰然和衛涔聽著他破舊火車一樣的悽慘響動,只是忍著笑,誰也不敢打趣他。
要去學校必須從住院樓穿過去,剛一踏進住院處大廳,丁泰然就憋不住笑了出來,用手肘碰碰衛涔:“你說要是曲翔現在碰上陳醉,會怎麼樣?”
此言一出,曲翔頓時被走到一半的咳嗽嗆住,鼻子又不通氣。剎那間,險些窒息,臉都憋紫了,鼻涕口水狂噴而出,趕緊手忙腳亂地扯出紙巾急救!
衛涔見此盛況,很沒同情心地笑個半死:“拜託哦!他只是隨便說說罷了!你不用這麼害怕吧?”
“誰怕了?”曲翔慘兮兮地說了半句,後半句被還沒順過來的呼吸梗在了喉嚨裡,眼角發紅,淚水四溢地喘著,頭暈耳鳴得幾乎昏過去。
丁泰然到底還是心疼他的,拍著曲翔的後背幫他順氣,無奈地笑道:“大哥,你就吃點藥吧!你是自虐狂嗎?”
“我……沒事……”曲翔一邊苟延殘喘,一邊擺手。
身上難受著,心裡就那麼難受了。
衛涔抹著笑出來的眼淚,搖頭道:“曲翔,你就彆嘴硬了。這兩天陳醉都在醫院,你上去看看她,跟她聊一聊吧。”
“不去。”曲翔抓著滿把用過的紙巾,憤憤地朝走廊轉角的垃圾桶走去。
“陳醉的外公回來了喲。”衛涔追在他後面說:“你不去看看嗎?那麼有名的音樂家!”
“不好意思,我不是追星族!”曲翔扔了紙,轉身要走卻被兩人攔住了。
“真的不去?”丁泰然頓了頓,突然說:“陳醉做完這個療程要去韓國了……”
曲翔僵住,肩膀瞬間垮下來,望向衛涔。
衛涔點點頭:“可能耶誕節都不會在K城過了。”
曲翔失神地看著垃圾桶,伸手去扯紙巾,眼角更加紅了:“跟我說這個幹什麼?”
丁泰然沒料到他反應這麼悲涼,惻隱之心大動,有點後悔這麼刺激他,拍拍他的肩膀:“算了……我們也不逼你了,你還是回家吧,這兩天別住學校了,宿舍太冷。”
曲翔摸著失去知覺的鼻子,愣在那裡,半天才緩慢地點點頭:“我回家了,你們自己去吃飯吧……”
“真可憐。”衛涔摸摸他的頭,感慨道:“我覺得你最近總是出狀況。”
曲翔沒什麼反應地抱著他的寶貝紙巾盒子,把大衣的領子繫緊,慢騰騰地往外走。
突然之間就覺得胸口特別疼。
外強中乾也好,外焦裡嫩也好。內心深處就是很害怕,那種貌似失戀一樣感覺叫人呼吸困難,軟弱無力。
也許這一次,陳醉真的就要飛走了。
會像她自己說的,把失去的時間都補回來。
她還是13歲的陳醉時,她的世界就是這家醫院和這座城市;對20歲的陳醉而言,這裡太小了,她的世界那麼廣博遠大。
一個小小的實習郎中能給她什麼呢?
曲翔用紙巾包住鼻子,呼吸困難地閉上了眼睛,忽然覺得陳醉不告訴他,也許是怕他難堪吧?像個小媳婦似的守在一個地方等愛人回來,對一個男人而言,不管怎麼說都太寒酸太窩囊了。
鼻涕沒有了,這次流出來的好像是眼淚一樣的液體。
鼻子會哭?
曲翔狐疑地擦乾了鼻水,看著醫院門口排著隊等活計的計程車。
心情混亂地傻站一會兒,走下臺階去,想著是不是要打車,還是坐公交車。
“坐車嗎?坐車嗎?”司機們紛紛搖下車窗,或是探頭出來問他。
曲翔吸著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