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王同知答道:“說的輕鬆,能辦老夫早就辦了。老夫能捅給誰?老夫怎麼知道誰是不是府尊的一丘之貉?稍有不慎便惹禍上身。”
李佑沒好氣道:“那還想讓下官去蹚渾水?老大人你好歹還是五品高官,下官這身量比你更受不住。”
王同知指點道:“要不然老夫說你這次回虛江縣尋蔣巡檢的不是可以當做一個契機,聽說你那老恩主陳知縣可是能直接通天的…這可比老夫硬氣多了。還有個原因,你和趙大官人有好交情,那府尊畢竟又是趙大官人祖父的學生,中間出了什麼問題你也可以週轉。”
原來老頭打的是這個主意,李佑想道。能不能說動陳知縣參與?他心裡仔細思量,覺得還真有很大可能。其一,陳知縣和毛知府沒有私交,不用顧忌交情。其二,陳知縣來頭大,又是名列前茅的清流進士,根本不怕報復。其三,陳知縣最熱衷的事情就是養望升官,這次事情捅漏後必然牽連一大批人,蘇州府乃至江南官場要出現很多空位置,有吏部尚書的背景趁機升個官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這也是老爺我的機會,說不定也能升上一升,幹了!李佑內心狠狠地下定決心道。
唯一讓李佑猶疑的是,趙大官人和毛知府的關係究竟是到了什麼程度?要不要與趙大官人說明此事?
說了怕趙家人會提前出面擺平事情,李佑就無法渾水摸魚撈好處了,只能繼續在這府衙當路人甲乙丙丁。不用懷疑,三代四進士的趙家肯定有這個能耐。不說的話,若事後趙大官人生了怨,那他的損失也很大,交結到一個這樣一個上流人物容易麼?關係再修復起來可就難了。'(m)無彈窗閱讀'
第一百二十三章 平地驚雷震翁婿
話說這王同知和李知事下定了決心要動手揭開知府的黑幕,但如何揭蓋子也是一門學問,既要做掉目標又要保證自身利益,既要合情合理合規矩又不能給自己惹上麻煩。”
王同知不贊同道:“欽差哪有不受程儀饋贈的。還是那話,實在無法確定他和府尊之間是什麼情況,焉知不是一丘之貉?相較起來,從蔣巡檢身上入手,然後將陳知縣牽扯進來的法子穩妥。”
計議定了,李佑便動身回虛江縣去。他需要找個西水巡檢司內熟悉情況的人,蒐羅些蔣巡檢的罪名,然後說服陳知縣拿這個藉口拘禁蔣巡檢,再不經意間從蔣巡檢嘴裡審問出姑蘇倉的黑幕。最終目的只有一個,讓陳知縣順理成章、名正言順的參與進來。同時就把自家絲行的危機解除了,不然留著一個心懷不軌的巡檢在西水鎮,隨時會有事故。
這個過程看似很麻煩,但也是李佑所能想到的最穩當的辦法。不然一群下屬憑什麼很突兀的去關注知府大老爺的陰私?
沒個合情合理的由頭會讓別人說閒話,在外人看來好像幾個下屬處心積慮密謀拉知府下馬似的,以李知事、王同知、陳知縣的為人,都不願意擔上這個風評。所以要讓事情發生的既很偶然又很必然。
李佑回到虛江縣縣城家中時,已經是半夜。睡下的父母妻妾都被驚動了,全家人聚在堂上說起話來。
李父問道:“小二莫不是在府城失勢了?不然那蔣巡檢為何敢毫無忌憚的要侵佔你的絲行?”
這時候李佑看著隱瞞不住,便說:“初來乍到,總有些隔閡,父親不必多慮。”
李母朱氏緊張地說:“若府城不好這個官不做也罷,小二還是回來繼續當典史叫人安心。”
李父高聲道:“此話休要再提!便如逆水行舟,堂堂男兒怎可畏難而退。”
此後李父便和李母回了屋,留下李佑和妻妾說體己話。
想起巡檢司的關書吏,李佑對關繡繡說:“明日請你那堂兄過來,為夫找他問些巡檢司的事情。”
“他已經去職了,如今不在巡檢司。”關繡繡答道。
李佑驚訝道:“難道是因為我的原因?”
“新巡檢容不下他,一同去職的還有孫先生。”
連孫及也被趕走了…這可有些麻煩。李佑在西水巡檢司兩個稱得上自己人的都不在,那該找誰當內應去打探蔣巡檢的劣跡?李佑又不得不檢討起自己當巡檢時架子太大,任職時間又短,這會兒居然找不到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李佑目光一轉看見了劉娘子,想起自己當初這個巡檢還是從岳父手裡借過來的。老泰山在巡檢司經營十幾年,又比自己有手腕,況且他退養不過才幾個月,現在總該還有些能夠託付大事的親信留在巡檢司裡罷。
“明日為夫和娘子去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