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雕版?
不過李佑彷彿對袁閣老的佈置毫無覺察。他到典籍廳工坊中取走字盤,並打算挖幾個熟練工匠時,看見尤少卿坐在太師椅上,威風凜凜的堵著字型檔大門,鷹一般的眼神來回橫掃任何可疑分子,便感到很疑惑。
“尤大人這是作甚?”李佑指著字型檔大門,問起身邊老工匠。
老工匠也很納悶,“今日一大早,尤大人就說要親自把守字型檔,以防宵小。”
“腦子有病罷,怎麼做到鴻臚寺少卿的?”李佑搖搖頭道。
氣得尤大人險些站起來找李佑去理論,但是剛起身時,便記起了自己的職責,又重新坐下,心裡默唸萬萬不可因小失大,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李佑又看了一眼尤少卿,對老工匠道:“今日傍晚左右,將有一批活字運到我那報坊。如果老人家今夜有空,煩請去看看,酬勞不會少的。”
只是晚上看看去,這不算正式被聘請,只是業餘時間撈外快而已,老工匠沒有多想,便很痛快的答應了。
言者“無”心,聞者有意,李佑與老工匠的對答,一字不差的聽在了尤大人耳朵中。這可是至關重要的資訊,若李佑能搞到活字,說明袁閣老的封鎖措施徹底失敗了!
想到這裡,尤少卿將長隨叫來,悄悄吩咐了幾句,之後那長隨便拔腿飛快的走了。
天色將近傍晚時,在朝陽門內大街與崇文門內大街交叉路口附近,出現了十幾個衙役,分頭在四周來回巡視,不知尋找些什麼。
又沒過多久,從北邊出現幾輛馬車。車輛不大,但目測貨物卻很沉重,壓得馬匹極其吃力。
帶隊的班頭攔住首輛馬車,探頭朝車上檢查了幾眼,對車伕喝問道:“你運的是活字?”
車伕惴惴的答道:“正是,我們這幾輛都是銅活字。”
見他示弱,班頭大喝道:“你不知道今日起,京城內各大書坊禁止售賣、移動活字嗎!你們是哪家書坊的?應該收到了官府法令,但你們竟敢違抗禁令!”
那車伕大呼小叫道:“冤枉!小的也是受僱於人!請差爺明察。”
放在地方,衙役辦這事肯定連人帶車先扣住,再審理情況。但此處是京城,水太深了,所以衙役班頭沒有動粗,只問道:“你們是受僱於哪家書坊的?”
“僱主不許小的說。”車伕答道。
“不許說?那就是企圖打馬虎眼,逃過禁令?”班頭聽到這裡就斷定沒什麼背景。若有背景,這時候就該報上名號了,這是京城的慣例,遇事先報背景,然後再“講道理”。
既然不肯說出來歷,那就可以開始處置了,無論對方是不是扮豬吃虎。就算真是扮豬吃虎,對方不自報家門,吃了虧也怪不得別人。
那班頭便對著手下發令道:“連人帶車押走並送到縣衙!”
“慢!”忽然有人喝道,從後面馬車上跳下來一位中年男子,面白無鬚,神態傲慢的對著班頭道:“這些活字是有來歷的,你動它不得。”
班頭笑了幾聲,“在下倒要聽聽,是什麼來歷敢公然違抗官府禁令?”
“這些活字,來自於大內經廠。”押運的中年男子淡淡的說。
聽到這個地方,班頭笑容戛然而止。臉色徹底僵住了。大內經廠隸屬於內宦二十四衙門裡的司禮監,主要職責就是為皇宮印書…(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六百零八章 這裡面水很深
負責押送活字的公公吐出大內經廠的來頭後,便不再說話,這就已經夠了。
在國朝,若論大內最有權勢的衙門,司禮監當之無愧入選。但在起初,司禮監尚沒有變為內相時,在理論上只是個掌管宮中文書、圖書、禮儀的機構,下面設有經廠負責大內印刷書籍的事務。
所以這經廠就相當於皇家印刷廠,設在皇城東北角,但是與它的主管衙門司禮監比起來,顯得十分默默無聞,與司禮監另一個內設機構文書房比較起來更是天上地下。
攔住運送活字車隊的大興縣衙役班頭雖然不見得清楚經廠是什麼玩意,但有三點是明白的。
其一,那面白無鬚中年人說的是“大內”經廠,掛了大內兩個字,就不是他這個小小衙役班頭能招惹的;其二,在京城被稱為某廠的地方,往往都是隸屬宮中,什麼東廠西廠王恭廠之類的;其三,這個中年人面白無須,明顯是個公公。
竟然攔住了宮中的物品?該班頭當即嚇出一身冷汗。有人說傍晚有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