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有實力,自然就有倨傲的本錢,楊員外是典型的商人,就認這個。便先開口道:“方才這王管事對李大官人多有冒犯,在下抱歉的很,還請大官人不要與他一般見識。”
李佑半是習慣性自傲驕矜半是故作姿態,同時在暗中觀察。他發現自己擺譜後,對方卻半點不滿之色也沒有,當即便將楊員外的心思揣摩出來了。
“些許小事,過去就算了。”隨即李佑話頭一轉,傲然道:“只是我說出去的話不會更改。這次收煤價格說了是一兩五錢,就是一兩五錢。”
這價格放在一個月前,在煤市價格普遍一兩銀子時,絕對是高價,但是如今就顯得低了。當然礦主賣給煤鋪這個價錢還是賺的,只不過享受不到煤價暴漲行情帶來的利益了。
楊員外猶豫不語,坐在下首的王管事幫著自家東主議論道:“李大官人,你這個價格,未免有些不合時宜。”
李佑瞥了王管事一眼,再次重新報價:“現在是一兩四錢了。”
“你…”王管事話才說一半,便縮了頭再也不說話了。
楊員外一咬牙,“李大官人!今天首次見面,運來的四十大車煤均以百斤一兩四錢的價格售與你!只當交個朋友,算是見面禮,也為王管事賠罪!但我那裡還存有三四十萬斤的煤,再運來時要以先前議定的二兩價格來交易。”
李佑話裡有話道:“只要楊員外不再有什麼想入非非的多餘念頭,那自然可以。”
高掌櫃在一旁目瞪口呆,這東家怎麼看怎麼外行,前前後後又是擺譜又是耍個性,為何就能莫名其妙的如此佔了上風?最後居然將價格壓到了一兩四錢,年輕人的世界,他看不懂,難道他已經老了嗎?
四十大車煤,算作八萬斤,每百斤一兩四錢銀子,總價一千一百二十兩。高掌櫃依照行業規矩,對楊員外道:“煤款先付你們部分,其餘等售出後再與你們補齊。”
高掌櫃提出的付款法子是煤市上普遍現象,更何況最近各大煤鋪紛紛大量囤積煤炭,哪有足夠資金週轉,對送煤來的礦主都是賒款,等煤炭銷售出去後再一併付訖。
但這和中間人錢國舅說定的不一樣,楊員外不滿道:“之前說是一手交貨,一手交錢,怎麼又要賒款?正因為別家都要賒款,所以我才賣與你們,並且還是一兩四錢的低價!若是如此,又與別家何異?我還不如以高價賣給別家!”
李佑看著與楊員外販運煤炭的買賣確實可行,還想將他積存的剩餘幾十萬斤煤都拉過來賣,成為自己攪動市場的武器。便答應道:“沒問題,現在就把款子都給你!”
高掌櫃見東家答應的痛快,臉色苦了下來。他將李佑請到院子角落中,悄聲稟報道:“東家今天剛剛接手,卻有所不知。前幾天林駙馬提走過分紅,如今店裡賬上只有三百多兩銀子,哪能一口氣付給他千餘兩?再說行業裡賒銷也是常態,如今各家大肆囤積煤炭,銀子都吃緊,誰不是這樣?”
面對大掌櫃的訴苦,李東家十分不以為意,“怎麼能缺銀子?你叫個夥計去棋盤街惠昌銀號先貸出三千兩來,利息按最低算,以備店裡週轉。”
高掌櫃愣了愣,這聽起來又是很外行的話啊。東家雖然貌似因為做官的緣故,對人心把握很有一套,但在生意上面,外行就是外行。這種時候,可不是充場面擺譜的時候!
再說想從銀鋪帳局之類的地方貸款,從來都不是那麼容易的,要抵押要擔保不提,而且更別說叫夥計之流去跑一趟便能當場就將銀子拿回來,還隨隨便便就可以利息就最低?
這不可能!真有這種好事,他自己就先給自己私人貸個幾千兩乾點私活了!不過這東家不好惹,高掌櫃措辭謹慎的說:“這樣不好貸罷,哪有如此容易,如今本店這狀況連個抵押都難找。還是先想法子欠住煤款的好。”
李佑望著屋簷下飛過的一隻老麻雀,風輕雲淡道:“沒問題,那銀號也是我開的。派個夥計和我長隨一起取三千兩回來,要銀票。”
靠!高掌櫃幾乎五體投地,早知如此自己真是白白擔心半天前途了!有銀號撐腰輸血,就不怕低谷困境了,即便暫時沒生意做,也可以維持住煤鋪不垮掉,一直熬到有轉機為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 書海閣 》…(shuhaige。)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m)無彈窗閱讀'
五百七十七章 盡在不言中(求月票!)
生意做成這樣,能算清這筆帳的,只有李大官人和楊員外兩個主人家,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