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望著對面旺胎髮呆,心裡盤算著什麼口忽然有一聲招呼傳入耳中:“許久不見,李大人別來無恙乎!”
很是耳熟,李佑轉身看去,只見有位雖然年約花甲白髮似雪,但精神抖擻、紅光滿面、意氣風發的老者漫步朝自己這邊過來。
還真是老熟人,尚在深思中的李佑下意識道:“是王老頭啊。”
那老者欣欣然與李大人會面,卻當頭聽到這句無禮之言只能大度的苦笑幾聲。原來他正是李佑的前上司、同甘共苦過的蘇州知府王大人,身邊還有一位與他年紀差不多的老人。
“老大人怎會在此?”李佑醒悟過來,大吃一驚,迅速換了稱呼道。
王知府答道:“老夫上京,繞路到看望故人,又聽說你正在灑州,便過河來拜訪。”
李佑奇道:“你去年不是已經入京朝覲了麼?為何今年又去?”
王知府老臉上掩蓋不住的得意,“唉,候到個缺須得辛苦一趟哪。”
李佑又想起王老頭那逆天般的gou屎運”這老人家與人賭氣挖河道,卻偏偏遇到了蘇州府今年暴雨結果洩洪通暢力保了蘇州府錢糧,被朝廷嘉獎遇缺即補。便很感興趣的問道:“你補了什麼缺?”
王老大人就等這句問話,不知為何,他在李佑面前炫耀的慾望很強烈。“運道還算不錯,蘇松道的參政丁憂回籍。承蒙剩廷看重,直接將老夫補上蘇松道了。”
李佑久久無語這運氣豈止不錯,簡直就是得天之眷!那蘇松道參政上任不過才一年吧居然丁憂回家給王老頭讓位置了…王老頭再年輕四十歲,就是網文主角啊。
蘇松道,掌管天下一成半錢糧的蘇松道。而且他是從蘇州知府坐地提拔為蘇松道直接就可以上手,不用擔心重新適應地方。
更何況四品到從三品是官場上劃,分中級官員和高階官員的一道鴻溝,王老頭只是秀才貢監出身,竟然已經跨過了這道分界線。他李佑將來有沒有這種際遇都很難說。
李佑忽然又懂了,王老頭為什麼不就地上任還要去京師這也是朝廷的一種恩典,看來要在朝會上御前頒詔任命的。
看著王大人快笑出花的老臉,難得在官運上被別人比下去的李大人看著王老頭身邊之人顧左右而言他的問道:“這位是”
王大人便介紹道:“此乃肝胎知縣,與我是舊月同窗。”
原來是知縣李佑陡然欣喜,上前一步拱手為禮,“久仰久仰!聽說尚大人才幹出眾,緣惶一面,今
i相逢,實乃幸事也!”
那盱眙知縣來之前被王知府囑咐過,這李佑不是很好相處的,須得當心。可是現在一見,很有名氣的李大人如此熱忱,使得他受寵若驚。
王大人看在眼裡,心知肚明的想道,這李佑似乎有求於他這老同窗?若真如此,倒是他老同窗的機會。便問道:“方才遠遠望見你神容憂慮,所為何來?莫非河務有不順之處?”
王老頭與他的關係不同於別人,李佑也不相瞞,苦笑道:“無它,水勢不妙,牟恐祖陵遇險,為此夙夜恍嘆啊。五年前洪災,水漫進了祖陵神道雖然前年加高了大堤,眾人都覺得可保不失。但今年看這架勢,水勢比五年前更兇猛,大堤能不能擋住難說得很。”
王知府聞言收起了笑容,很是為李佑感到緊張。“沒想到你竟然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危急時刻,要想辦法行洪才是關鍵所在。”
“有個法子是決了灑州大堤,放洪水入灑州,這就相當於拓寬了河道,緩解了祖陵之危。”
王知府鬆了口氣,又問道:“既然有法可想,那你何至於憂慮?”
李佑嘆道:“我翻過一些文書,灑州城屢受洪災,水漫州城多次,但洪水終能消退。如今淮湖之水面已經高出州城地面一丈,與往
i大不相同,再要放水灌了灑州,洪水還能退到哪裡去?只怕州城就要沉入水中不見天
i,泗州百姓流離失所、無處可歸了。”
王知府想了想,勸道:“祖宗陵寢與州城孰輕孰重?顯然祖陵重如泰山也,萬萬不可有婦人之仁,因小而失大。更何況你若救下祖陵,那就是建功立業,朝廷必有封賞,多少人慾求此機遇而不可得。”
“你竟然如此理所應當?”李佑不太理解。
王知府也不太理解李佑,“我觀你素來行事果決,無論在廟堂之上還是府縣之間,無不剛強明斷,怎會在這個問題上瞻前顧後、猶豫不決?”
“人言可畏也。”李佑作為半途而來的穿越者,從根子上缺少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