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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部分

官去扒堤麼?李佑隨口說道:“你真是沒有鄉情。”

俞琬兒抬起細長的手指頭點著村裡道:“年年洪澇,良田半畝也沒有,守在這裡等窮死麼?託郎君大人的福,在高郵有了落腳地方,不趁機遷走更待何時?”

好罷,一個從十幾歲就因生活所迫出外闖蕩的人,鄉土觀念確實淡薄點。

有小孩子跑過來喊道:“那馬莊又打上門來為馬千軍討說法了!叫琬大姑避一避!”

看來這是李佑指使手下打了馬千軍的後果…俞琬兒瞧著李佑道:“李大人可否將親兵借來一用。”

對她的心思李佑已經摸清了,這是唯恐事情不大啊,當初她聽到自己要來村裡駐紮就喜不自勝的,也是這個原因罷。不過無所謂,李佑揮揮手準了。

李佑身邊這二十多個臨時親兵,都是從一兩千營兵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個個體格健壯手持鋼刀,放到兩位數級別的村民械鬥裡,那真是大材小用了。

將馬莊來犯數十敵軍打得落花流水,俞家村老族長不喜反憂愁眉苦臉。現在村裡有李大人坐鎮,自然不懼馬莊,但是李大人走了後怎麼辦?那知州家裡得寵的小妾畢竟從是馬莊出來的。

只有奸計得逞的俞娘子笑吟吟的,又和叔父絮叨起遷移的事情。

到目前為止,李大人仍不能確定自己在面臨險境時沒有足夠的決心犧牲掉泗州,若非事到臨頭實在不好說。

其實關於“萬一需要放棄泗州城洩洪保護祖陵時該怎麼辦”這個決策課題,沒那麼複雜,甚至可以說簡單得很。如果換成大明朝別的官員,絕對是毫不猶豫而且是大義凜然的選擇放棄泗州城,不會像李佑這般自我壓力重重。

因為祖陵關係到大明的龍脈和國運,具有最高的政治意義,這就是大義。要當大明的忠臣,能在這個問題上猶豫麼?

更別說還關係到個人的烏紗帽和身家性命,大義和私利難得高度統一,無論什麼樣的官員,最後不會有第二種選擇。大明官員們怕的只是,洩洪也保不住祖陵。

即便縱觀歷史,為了特殊目的去決堤還真算不上極其驚世駭俗的獨特舉措,不知有幾多先人如此幹過。

也就李佑這個穿越者,總覺得祖陵龍脈這些說法很虛,若為了點虛無的東西硬生生淹掉一座城市不值得,同時還對當地河工如此擔心人為決堤感到大驚小怪。

若李大人看到過萬曆時的治水名臣、河漕總督潘季馴的奏摺,就不會大驚小怪了。一手締造了百餘年黃淮水勢局面的潘大人在奏摺裡寫的明明白白——“首慮祖陵,次慮運道,再慮民生。淮域較運道,則運道重,以運道較祖陵,則祖陵尤重。”

優先順序很清楚,祖陵、運河、民生。但不必拿二十一世的觀念去苛責十六世紀的潘大人,時代是不同的時代,家國天下是不同的家國天下,後世人苛責先輩們的天人合一祖宗龍脈之類的價值觀純粹吃飽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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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三章 大丈夫處世當直取功業

灑州距離巡撫衙門所在的淮安府不到二百里,又是非常時期,公文傳遞很快。李大人寫的奏本和申文只用一

i就到了巡撫衙門,又過兩

i,回覆批文便到了他手裡。

巡撫的大意為:你那徙州治的奏本已經上報朝廷,但一個月前灑州的王知州已經為此事上過奏本,所以你今後不用再重複為此事上奏了,朝廷自有章法。另外,灑州本地民役足用,沒必要另行撥官軍前往。'shuhaige。'

別的都沒什麼,引起李佑注意和警醒的是,那王知州居然恰好也在前段時間上奏徙州治?這種巧合意味著什麼?

李佑冒出了一個念頭,王知州不會與自己是同樣的心思罷?若真如此,那王知州又想怎麼做?

灑州城周邊環水。西邊是水,水的對岸是叫李大人已經愁了數

i的祖陵,東邊也是水,水的對岸是籲胎的縣城。

灑州城和籲胎的縣城很近,在地圖上看幾乎就是緊緊挨上的。這灑州城位於灑州地界的最南端角落裡,旁邊就是籲胎,結果與籲胎城只有一水之隔,距離十里都不到。從灑州向東南去籲胎,比向西北去祖陵還近。

但籲胎地勢高,有山有崗,災害境況比灑州城好的多,偶爾被淹也不像低窪處的灑州那樣被灌成水盆似的。至少在李佑印象裡,灑州被沉洪澤湖底後,成了濱湖縣城一直挺到了二十一世紀毫無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