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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部分

一帶安撫流民,估計半年內沒有工夫巡視揚州,空閒的察院先拿出來給巡撫用用也未嘗不可。

最終李大人決定先將察院闢為巡撫行轅,等建完天子行宮後,再另尋地方給巡撫建造衙署。

李大人從內心裡是真不希望巡撫駐在揚州,但也只能面對這個現實。

巡撫二月份就要到來的訊息在揚州官場上傳開,人人都意識到,這可能會從根本上改變揚州城的現有的權力格局。如果楊撫臺有足夠能力,絕對可以將“多極”政治變為“單極”政治,這就是封疆大吏與其餘地方官的最大區別。

隨著時間臨近,揚州城每個官員都必須要做出自己的選擇,是排斥,還是逢迎?平靜的水面下暗潮湧動。

在府衙中,羅參政與任師爺再次碰頭,仔細研討巡撫移駐帶來的變化和應對之策。

任師爺分析道:“巡撫移駐,受害最烈的莫過於東主,日後上有巡撫橫加干涉,下有李佑專斷獨行,東主夾在中間何以自處?”

又道:“若巡撫駐在揚州成為定製,無論東主如何去左右逢源,那也是改變不了受制於人的處境。而東主至今已是三品大員之身,巡撫已經輕易不能決定東主前途,為何不敢一搏?在下想來,東主之策,當以驅巡撫離開為上。”

接著繼續談起可行性:“鳳陽巡撫移駐揚州,尚未成體制。說是暫移也不為過,前幾個月其實都是試行。只要朝廷覺得不妥,隨時可以更易,此類事情並非沒有先例。只要策略得當,送走巡撫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再說他官名是鳳陽巡撫,不是揚州巡撫。”

任師爺分析的很有道理,羅參政略感動心。堂堂的參政只要不與撫臺、藩臺同城,那也是一方大員,又何必寄人籬下?便問道:“計將安出?”

任師爺答道:“如今之計,東家惟有與李佑合作,二位太守同心協力才好成事…”

羅參政臉上隱隱現出怒色,粗暴打斷了幕僚,“先前本官識人不明,原以為此人年少膽氣,誰想也是個暗藏刁鑽的人物,生性卻是欺軟怕硬的!這怎麼合作?”

對於李大人,羅參政確實很憤懣。這李佑只敢對他橫蠻無理,而對那鹽運司卻只會虛張聲勢,遇到了巡撫更是縮頭不出,怎能不令人生氣?

難道在李佑眼裡,他羅某就是可以肆意凌辱的?這種羞恥感在羅參政心中揮之不去。他現在是參政大員,而不是小小知府了!

任師爺對東家的微妙心理洞若觀火,正琢磨如何開解時,忽然聽到門官來報:“鹽運司的高運同求見老爺。”

羅參政與任師爺對視一樣,都很清楚,這高運同必然也是為了巡撫的事情來的。

高運同與羅參政都是揚州城裡六七年的老人了,彼此之間十分熟悉,寒暄話沒有多講,開門見山道:“本官此次至此,乃是奉了運使之意,說說巡撫的事情。”

羅參政很有興趣的問道:“丁大人有何話傳到?”

高運同:“運使有言,他如今受朝廷約束,尚在自省之期,等期限到了,才好有所舉動。只是在此之前…”

此時任師爺彷彿被茶水嗆到了,劇烈咳嗽幾聲,打斷了高運同的話。羅參政心知肚明,這是在提醒自己要當心。

高運同很有耐心的等任師爺咳嗽完,才繼續說下去,“本官與大參剖心坦誠而言,巡撫駐揚州,這是我等都心不甘情不願的事情,但如今卻事與願違。運使的意思是,你我都是多年老相識,此時應當齊心。先將禍水東引,並誘發二虎相爭,叫撫臺不得分心。再等到運使自省之期結束,你我兩衙門才好騰出手行事。”

羅參政沉吟片刻,“你說的是李佑?願聞其詳。”

“其一,撫臺與李佑在盱眙時候,據說生了紛爭,很有齟齬。有此前仇,撫臺到了揚州能不去注目李佑?”

“其二,運使曾道,楊撫臺位至封疆,各種旌表嘉獎對他而言都已經是虛而不實了,心裡所求的大概也只有入閣拜相。為人臣者,誰不想以宰相之名流傳後世?楊撫臺不過五十餘歲,遠不到致仕時候,肯定有這個念頭。天子大婚、親政如同箭在弦上,楊撫臺的機會也只在這裡面。”

“我等這些身處地方的臣子,直接奉迎天子的機會可不多,楊撫臺亦如是。目前李佑專權,一手包攬了揚州城迎駕之事,楊撫臺對此絕容忍不住。”

“所以只要稍加挑動,誘使楊撫臺與李佑搶奪迎駕事宜,兩邊必互生仇怨,那李佑是什麼樣的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必定不會輕易退讓。無論誰勝誰敗,亦或兩敗俱傷,我等都可坐收漁人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