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麼?此次我去遊說知縣,還請你來助拳幫腔!”
話間,陳知縣回了衙,李巡檢便仗著力大硬扯著黃師爺一同去拜見。
兩人進了官房,陳知縣見了李佑便道:“你來得甚好,今夜為盧尚書擺送行宴,你也要去。還有何事?”
這老大人要回京師了?李佑答應下來後道:“稟縣尊老爺,確實有事。下官近日讀史,發現本縣將有大禍!”
在一旁喝茶的黃師爺噗的一聲,忍不住噴出水來,差點吐到對面李佑身上。這李巡檢莫不是讀了幾本xiǎo說家言,就學那套開mén見山大話嚇人的手段來遊說麼?這招已經很過時了。
“危言聳聽!誇張其辭的詭辯之術就不要來賣nong了。”陳知縣毫不留情的鄙夷道。
李佑笑著說:“縣尊英明,不過確實有些心得。看前朝覆滅多起自兼併,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便想到本縣也有此危情,下官憂心如焚,縣尊不可不察也。”
你能編出點像樣的段子麼?這叫我如何幫你說話?就看你那表情哪有憂心如焚的樣子?黃師爺邊看戲邊想,又慶幸沒開口助他,否則豈不是一起被笑話。
陳知縣自負熟知縣情,並不相信,斥道:“休要再閒扯說笑了,若無它事就退下罷。”
“縣尊聽下官一言。”李佑趕緊說道,隨後將絲織業大戶吞併xiǎo戶的籌謀講了一遍。
陳知縣恍然大悟道:“難怪平白送縣衙五千銀,商人果真無利不起早。那又如何?區區幾個織機,如何能與田耕國本比較,你也太杞人憂天矣。”
李佑就等這句話,立刻夾雜si貨、言辭懇切的說:“若讓三大機戶得逞,他們將擁有織機千張,僱工三千!這些大都為壯丁,連同家人至少五六千人,或可至七八千,超縣城口數之半成也!如此人數分散各家或各鄉還好,若俱都為那三家所有,且全部聚於縣城一隅,堪稱有財有勢,尾大不掉!如遇事便是一呼百應,聚眾鼓譟,到時這縣中諸事,是誰人做主?”
陳知縣聞言悚然沉思,黃師爺也收起看戲心情嚴肅起來。
如果再過幾百年,政治課考試出現了李佑這些話,標準答案一定是:這說明了封建社會統治嚴重阻礙資本主義生產力的發展…李佑就是那個被批判打倒的反面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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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幫你你立個牌坊
第九十五章幫你你立個牌坊
頓了頓喝口水,李佑繼續危言聳聽道:“臥榻之側,數千人為盟友。敢問縣尊能安心否?能睡穩否?國朝萬曆、崇禎年間,蘇州皆有織傭聚眾為luàn,不是鬧賑便是抗稅,縣尊不念前車之鑑否?”
“依你之見又當如何?想必你已經有了什麼主意。”黃師爺問道,他明白這廝必是有備而來的。
李佑隨即答道:“將那五千兩拿出來,對外宣告是三家大戶捐給縣衙的善銀,以此來幫助xiǎo機戶度過荒年,這樣給了他們好名聲,也不至於太過於惡了他們。而後便用這五千兩為本錢,包攬西水集市的生絲,分給xiǎo機戶,助他們維持活路。那時,全城一兩百的xiǎo機戶定會家家感念縣尊恩德。不費縣衙一分於無形之間化解兼併大患,縣尊也博得美名,豈不善哉?”
陳知縣繼續沉yin不語。
李佑又低聲道:“不瞞縣尊,下官粗粗算過,若包攬絲綢出入,兩三月間,盈利能至萬兩以上,這些暴利何苦讓那些大戶賺了去,官府可自取之。”
這數字叫陳知縣和黃師爺大吃一驚,“旬月之間真有如此之多?”
“應當不假,聽聞知府朝本縣索要錢財。幸賴縣尊清正,本縣xiǎo民不至被盤剝。”李巡檢先拍了一把陳知縣馬屁,又說:“但要讓縣尊一人在知府那裡擔了責,下官也不忍見之,便想出這個主意,教官府賺上一筆,連同本錢繳給知府一兩萬,也可以有所jiāo待了。既不搜刮也不頂撞上司,正是兩全其美。”
被李佑巧舌如簧的以名you之,以利huo之,堅守本心的陳知縣還是搖頭道:“你這主意,看似不錯,卻叫官府大張旗鼓惹得一身銅臭,自古以來只聽過官營鹽鐵茶葉的,從未聽過官營生絲。這事難免被朝野物議,為了奉迎上官,被冠上一個貪財無度、與民爭利的名聲,反而得不償失。不妥,不妥!”
陳知縣顧忌不是沒有道理,也在所有人的預料之中。以這時代奇怪的風評邏輯,一地官府即便大肆橫徵暴斂的刮地皮,似乎也比公開經營生意名聲好。奇怪處還在於,官員的家人si下里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