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的低頭看向了我。
他們說的,全都是我的去留,卻沒有我插嘴的餘地,我的全副精神只能讓自己堅持著不昏過去,就已經到了極限,這一刻就算我看不見自己,也能知道自己有多狼狽,慘白的臉色,唇邊的殘血,還有身上的血痕,這一切被他盡收眼底。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似乎磨了一下牙。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他開口,淡淡的說道:“朕,可以考慮。”
裴元豐似乎也沒有想到他居然真的能鬆口,頓時臉上閃過了驚喜的神色,上前一步:“那”
“但不是現在。”
這句話一出口,裴元豐的臉色也沉了下來:“那,是什麼時候?”
“她現在,是戴罪之身,若朕就這麼平白無故的將她放了,那後宮也就沒辦法管了。”
“戴罪之身?”裴元豐皺了一下眉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之前被他摔倒一邊去的玉雯,驀地也像是明白了什麼,說道:“她犯了什麼罪?”
“她謀害朕的大皇子,設計害死了大皇子的生母賢妃許幼菱。”
賢妃……?原來他已經給許幼菱追封為妃了,回想起那個為了孩子連命都拼掉的柔弱的女人,我的心裡空落落的,這種讓後宮女人夢寐以求的尊為,她得到了,卻沒有再享受的命運。
可是,裴元豐一聽到這句話,立刻大聲道:“不會的,她怎麼會做這種事?!”
“朕之前就跟你說過,這個女人,沒那麼單純。”
裴元豐低頭看了我一眼,立刻堅定的說道:“我相信她不會,她不是這樣的人,一定是有人陷害了她!”
裴元灝沒再說話,覆在那雙深邃眼睛上的長睫微微顫了一下,看向了我。
我也平靜的看著他,而目光卻隱隱的看向了他身後的那個身影。
申柔的臉色在剛剛那一瞬有了一絲的動容,但這個時候已經恢復了平靜,目光直視著我,絲毫沒有畏懼。
她對我,拿得太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