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起來。常晴一直平靜站在旁邊,一言不發的看著我們,又看了看裴元豐,一揮手,便帶著幾個嬪妃退到了後面。
裴元灝看了他很久,終於開口,沉聲道:“元豐,你知道你剛剛在說什麼嗎?”
“……”
“她,是朕的女人!”
“她已經不是了!”裴元豐急得臉色都漲紅了,甚至帶著幾分怒氣的說道:“皇上,你已經把她廢了。”
“就算廢了,也容不得他人染指。”
“……”
這句話一出,頓時周圍都安靜了下來。
我躺在裴元豐的懷裡,身體的病痛和精神上的壓力,幾乎讓我快要昏厥,可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卻像是被雷擊中一般,愕然的睜大眼睛,看向了說話的那個人。
就算廢了,也容不得他人染指?
呵呵……
我悽然的一笑。
這,就是他!
當初我想要出宮,他就是這樣將我從宮門口截住,毀了我一生最大的夢想;在冷宮的時候,也是這樣的霸道放縱,讓我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退避,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而現在,他已經廢了我,將我丟在這座冰冷的宮殿裡,任憑我自生自滅,即使這樣,他也還是不會對我放手。
呵呵……
為什麼?為什麼我的生命裡會出現他,為什麼我……會愛上他?
彷彿感受到了我心中的沉痛,這對兄弟都不約而同的低頭看向了我,看到了我蒼白的臉上那一抹悽然的笑意,頓時,裴元豐抱著我的雙手更加用力了一些。
而裴元灝,目光中的冷意,也更深了。
“臣弟從來沒有想過要染指她!”裴元豐沉默了許久,終於說出了這句話,聲音卻慢慢的有些哽咽,低頭看著我:“臣弟從來不敢妄想得到她,因為她心裡的人不是我,所以臣弟只希望她快樂。”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睛微微發紅,抬頭看著裴元灝:“可是,臣弟沒有想到,她會是現在這樣!”
“……”
“如果早知道,她要我為她開心的,是這樣的結局,臣弟一定不會就這樣放手!”
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裴元灝的唿吸好像亂了一下,低頭看著我,我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苦澀,抬頭看著那張年輕的,卻猶帶傷痕的臉我從來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這一切我都一無所知,可當他說出口的時候,卻已經到了這一步。
好痛……
不僅是臉上,身上,連胸口那個跳動的地方,也在痛。
這是我欠下的,還不起的債!
抓著他衣襟的手微微顫抖著,卻已經無法再用力,只是滾燙的眼睛裡有什麼東西在流動,幾乎盈眶而出。
他低頭看著我,又沉聲道:“別害怕。”
“……”
“我說過,我會保護你,今天誰也不能在我的面前傷害你!”
“……”
我無力的搖著頭,淚水已經順著消瘦的臉頰滑落下來,滴落到沾染著斑斑血痕的衣服上,倏地便消失了,卻將血痕衝成了淡淡的粉紅。
他們兩兄弟就這樣面對面的站著對峙著,沉默了很久,裴元灝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卻出乎意料的平靜
“元豐,你應該知道你的身份。”
“……”
“朕是指著你做大事的,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為了一個女人”
話沒說完,裴元豐已經說道:“如果連最重要的女人都保護不了,臣弟還做什麼大事?”
裴元灝的眼角抽搐了一下,那張平靜的臉上只有這一點點漣漪,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喜怒,也不知道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我也完全沒有力氣再去想,去阻止什麼,身上一陣一陣的發燙,一陣一陣的痛楚襲來,幾乎讓我昏厥。
“你就這麼想要得到她?”
“皇上剛剛不是說了嗎,臣弟這一次立下的是不世之功,問臣弟要什麼封賞。臣弟不要兵,不要錢糧,只要一個您廢掉的女人,也不行嗎?”
他的聲音不大,卻堅定無比。
站在遠遠的那一群人大都聽到了這句話,有的驚愕不已,有的暗藏鄙夷,但有兩個人臉上的神色,卻甚為怪異。
“若你帶走她,你會怎麼樣?”
“臣弟什麼也不會做。”裴元豐低頭看了我一眼,眼睛有些紅:“只要她不願意,臣弟一分一毫都不會強迫她,臣弟臣弟只是希望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