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花滿樓道:“因為我是個瞎子。”
石秀雪怔住。
這個伸出兩根手指一夾,就能將她劍鋒夾住的人,竟是個瞎子。她實在不能相信。
月光照在花滿樓臉上,他笑容看來還是那麼溫和、那麼平靜,無論誰都看得出,他是個對生命充滿了熱愛的人,絕沒有因為自己是個瞎子而怨天尤人,更不嫉妒別人比他幸運。
石秀雪痴痴的看著他,竟一時無法言語,臉上的表情變了好幾變,花滿樓雖看不見,可林佳夕卻看得真真切切,同情?憐憫?還是愛慕?崇敬?
好吧,這娃動心了。
林佳夕再度撇嘴,心底不由地對花滿樓豎起大拇指。
花滿樓微笑著,道:“你的師姐們都在等你,你是不是已該走了?”
石秀雪垂著頭,忽然道:“我們以後再見面時,你還認不認得我?”
花滿樓道:“我當然能聽出你的聲音。”
石秀雪道:“可是……假如我那時已變成了啞巴呢?”
花滿樓怔住了。
林佳夕也怔住了,好巧妙的一句問話。
石秀雪忽然走到他面前,拉起了他的手,柔聲道:“你摸摸我的臉,以後我就算不能說話了,你只要摸摸我的臉,也會認出我來的,是不是?”
花滿樓彷彿已經痴了,站在那任由石秀雪引著他的手,在她光滑如絲緞的面頰上寸寸遊移。
西門吹雪沒功夫看人花前月下,只覺得唯一的氛圍都被這幾人給破壞了,當下臉色不爽地看了林佳夕一眼,道:“回去睡覺了。”
這話一出口,不僅是林佳夕一愣,峨眉四秀和花滿樓都愣住了。
峨眉四秀皆是好奇地向林佳夕望來,紛紛用目光上下打量著她,彷彿在研究她與西門劍神是什麼關係。
花滿樓聽到西門吹雪的話,渾身突然一震,當即就拉下石秀雪的手,轉身看向林佳夕,道:“林姑娘……”
林佳夕白了西門吹雪一眼,這人說話怎麼不看場合的亂說,雖然在外人面前她不介意與他假裝夫妻,可現在畢竟還有認識的人在,這種曖昧的話傳出去也不怕壞了他西門劍神的名聲!
(一百五十三)出手的時候 。。。
“回去睡覺了。”西門吹雪就像沒看見一群人見了鬼的表情似的,不冷不熱地又說了一遍。
林佳夕幾乎忍不住要開始懷疑他是故意的了,不然怎麼會在這種情況下接連兩次說出這麼曖昧的話來。想他西門吹雪也不是少不更事的愣頭青了——一個懂得在殺人前包下整個青樓中最漂亮最溫柔的姑娘們替他沐浴更衣、焚香靜心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少不更事!
想到這裡,又想到他今晚變著法兒不願教她武功的事,林佳夕頓時把頭一扭,決定不要理財他。
花滿樓的臉色在聽到西門吹雪的話第二遍說出口時,已經變得有些難看起來了,一直和煦溫柔的笑容彷彿再也掛不住了,眉宇間有些憂鬱又有些糾結:“林姑娘,要不我和陸小鳳擠一下,你若不嫌棄,就睡我那間吧。”
西門吹雪濃眉一皺,當即冷聲道:“花滿樓,客棧裡還有空房,我也還付得起房費。”
花滿樓也跟著微微蹙眉,道:“那自然好,既然將林姑娘交給你照顧了,還請麻煩閣下再為她準備一間,畢竟……”
他沒有說下去,可所有人都明白他要說的是什麼。
林佳夕微微一愣,想這花滿樓永遠都是那副樂觀淡然的模樣,現在這是純粹地為自己名聲著想呢,還是……於是她就笑了,柔柔地道:“不用麻煩了,我和他也不是第一次同一間房,既然要麻煩他照顧,自然是就近不叫方便,你不用擔心我了,早些去休息吧。”
話一出口,林佳夕就準確地看到花滿樓的臉剎那間白了一白,無神的眼睛睜得直直地,彷彿要將她看穿一般。蒼白的臉上,唯一還有血色的,就是那微張著、蠕動著、想要說些什麼卻始終沒有說出口的一枚紅唇,在月光的照耀下,竟顯得無比動人。
唇紅齒白啊……林佳夕眨著眼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猛瞧,突然胳膊上被人一拉,轉頭看去,只見西門吹雪正一臉怒氣地瞪著他,眼神裡彷彿要噴出火來了。
林佳夕扭頭看了看花滿樓,又回過來看了看西門吹雪。一個是被冰封住的小太陽,一個是著了火的冰山,這兩人站在一個院子的兩端,還真是冰火兩重天啊……
在胳膊就要被西門吹雪的手給捏斷前,林佳夕總算回過神來了,猛力地晃了晃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