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管連點兒渣都不會剩下。
於是,她很沒骨氣地立刻搖頭擺腦:“沒膽量,我錯了。”
聽到她難得的乖乖認錯,西門吹雪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一些,可花滿樓的眉頭卻皺的更緊了。
“你在喝酒?”花滿樓斂去了眉間的皺褶,跨步至林佳夕跟前,長臂一拉,將她從地上撩了起來。
林佳夕這才發現自己自始至終都蹲在地上,懷裡還抱著那罈子酒。
“沒,我在研究釀酒呢。”林佳夕對花滿樓的柔聲細語總是沒轍,出口的聲音也不由得放柔了幾分。
“哼。”西門吹雪突然冷哼一聲,斜著眼看住花滿樓拉著林佳夕的那隻手,冷聲嗤笑道,“讓我們焦頭爛額地去救人,你在這邊倒是相當地閒情逸致嘛。”
林佳夕有些心虛地嘿嘿笑了兩聲,雖然她有好多天都為他們擔心得睡不好覺,可現在畢竟是被人抓了個現行,怎麼巧舌如簧也沒用了,只好立刻轉移話題:“對了,她們怎麼樣了?毒解了嗎?”
話剛問出口,林佳夕心裡就咯噔了一下,想起了那晚陸小鳳對自己的置疑,暗自嘆了口氣,作好了接受盤問的準備。
手心被人輕輕捏了一下,抬眼望去,只見花滿樓在柔柔地看著她笑。那雙只會眨眼,卻沒有任何光彩也不會任何神情的眼睛,此時竟衝著她眨了一眨,道:“放心吧,有了你的提醒,我們一直抱著她們漫山遍野地跑動,毒性也就全散發了出來,現在已經沒事了,只要稍作修養,過上半個月就能痊癒。”
林佳夕愣愣地看著他,從他的神情和語氣中,她竟然讀懂了一種感情——那種叫盲目信任的感情。
心頭湧上一股莫名的滋味,不覺間,緊繃的心神頓時鬆了下來,只覺得眼前一片柔光,縈繞得她暖暖洋洋,舒暢無比。
“謝謝你。”輕輕地在花滿樓的耳邊說出一語雙關的話來,林佳夕感覺到自己心底某一塊角落融化了,軟得幾乎要化出水來。
就跟花滿樓一樣,柔情似水。
但是……
林佳夕錯開視線看向筆直站在三步開外的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接到她的目光,又是冷冷一瞥,突然語氣不佳地回了一句:“以後再有這種事,別找我。”
林佳夕又是一愣,不禁脫口而出,道:“為什麼?”
“我不知道你腦子裡在想些什麼,但我警告你,別再瞎想。”西門吹雪慢慢地走了過來,給人的感覺猶如一座會移動的冰山,“這種莫名其妙的事一次就夠了,我不想哪天回來又多出一個‘夫人’來!”
林佳夕半張著嘴,傻愣地聽著他難得的一長串話,腦筋有些不夠使喚了,等終於明白過來時,腰上已被一股強勁的力道一帶,就帶離了花滿樓的身邊。
“話我只說一遍,”西門吹雪低著頭,直直地看進她眼裡,眼神有了一絲鬆動,竟不再冰冷,彷彿堅定了些什麼,“西門吹雪只有一個夫人。”
林佳夕只覺得心跳一陣加速,與那雙深邃的眼眸對上,一向從容的眼底竟有了一絲惶然。微啟的唇瓣不知道該吐出些什麼話語來應答,就在此時,她突然感覺到腰間的大手竟有一絲的顫抖。
那隻常年握劍,一劍封喉從不會有一絲動搖的手,西門吹雪的手,竟然在顫抖。
雖然只是細微的動作,卻令林佳夕突然就冷靜了下來。
看向西門吹雪的眼底也恢復了慣有的沉著與從容,反倒是面對如此的她,西門吹雪的瞳孔猛地一縮,透出一絲的緊張來。
“那……”身子突然就放鬆了下來,重量全都倚在了那隻手上,林佳夕緩緩勾起唇角,慢慢地開了口。
西門吹雪的手一緊,穩穩地托住她的腰,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盯住她的臉,深深地看著。
他從沒覺得心跳如此快過,即使是在面對孤獨一鶴時,他也只想著如何找出他的破綻,在發現自己即使找到了他的破綻卻也無法突破時,在預料到自己即將倒在他的劍下時,他也只想著陸小鳳他們是不是能很好地保護林佳夕,在想著她會不會為自己流淚。
卻從沒有過如此快的心跳。
可是現在,從練劍以來,他第一次知道什麼是害怕的感覺,他在害怕,而一個劍客是不該有這種情緒的,一旦你害怕了,你的劍就會變得軟弱,無法再刺入敵人的咽喉。
可西門吹雪現在並不在乎這點,他已經忘記了自己身為一個劍客,身為西門劍神的這個身份。
他現在只是一個在等待心上人開口答覆的毛頭小夥兒,他只是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