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行止一個人坐著抽了包煙,站在窗邊掏出錢包對著章澤的照片發了會呆,看一眼時間已經接近午夜,沒敢再給章澤打電話,解開領帶去衝了個澡。
門鈴聲響起的時候他剛好洗的差不多了,便隨手扯了條浴袍穿好:“誰?”
“表弟。”門口傳來耳熟的聲音,“是我,吳王鵬。”
杜行止皺起眉頭,吳王鵬怎麼會來這裡?不過既然吳王鵬這樣光明正大地報出了名號,他也不好裝作沒聽到,只能有點不情願地將門開啟:“你來幹嘛?”
吳王鵬定定地盯著他,臉上還是那種笑容:“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我要休息了。”杜行止不給面子地回答,“有事情明天在跟我聯絡吧。”
吳王鵬不說話,在他快要關門的瞬間,眼神掃過杜行止捏著浴袍細帶的左手,中指上銀色的戒指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著指環不大,也不太顯眼,但細一觀察便能發現小面積的戒身上玄妙的紋刻,吳王鵬也是錦衣玉食用名牌澆灌大的,對這些名品珠寶很有些瞭解,卻從未聽過誰家出過這樣的戒指。況且男人手上的戒指是隨便戴的嗎?
他莫名覺得這個戒指看起來非常的眼熟,卻一時間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到過,杜行止要關門的舉動刺激了他,他一下子爆發般抵住了門,咬牙切齒地低吼:“你趕我走!?”
杜行止想把鞋底摔到他臉上,但他忍住了,吳王鵬一腳插、進門縫裡手也作死地按住門,關門就得留下他的一隻腳。
“你到底要說什麼?不看看現在幾點了?”
“呵呵,”吳王鵬低低的笑了起來,嘴角帶著嘲諷的弧度,緊盯杜行止,“你說我想說什麼?你真的不知道嗎?你為什麼又要回W省,你是怎麼跟鄭鈞山扯上關係的?”
“其實這些問題我根本不用回答你。”杜行止皺著眉頭,覺得面前這樣的吳王鵬簡直不可理喻,“我為什麼來W省,你說為什麼?鄭鈞山,他自己來找我的啊,要不你以為我是怎麼跟他扯上關係的?”
“不可能!”
杜行止不想理他了,在心中翻了個白眼,關門的力道又施加了一分。
吳王鵬面色青白地盯著他,神情艱澀:“那麼多地方,你為什麼一定要來W省?行者地產還不夠大嗎?中國那麼大,你還不滿足嗎?我只剩下W省這塊市場了,連那麼一點點東西你都不放過,你為什麼那麼恨我?”
杜行止很詫異,他看著吳王鵬很認真質問自己的表情,覺得自己的人生信條受到了挑戰。
吳王鵬這樣一臉受害者的姿態是怎麼擺的那麼理直氣壯的?杜行止真想撕開他的腦袋看一看裡頭都是些什麼東西,W省是他一個人的地盤嗎?其實這問題杜行止從他一開始卯足了勁兒對付自己的時候就相當的想要問出口,那個時候行者地產在W省受到的排擠有一些原因實在是太莫名其妙。只是當時杜行止的選擇面太多太廣,在W省發展的計劃還沒有完全制定,所以撤離的時候他也沒覺得心疼,穩紮穩打地佔領周邊的省份,反倒對公司的發展更有助益。但這不代表他沒把分公司受欺負的事情朝心裡去,從查出W省一系列奇怪活動的背後都站著鵬飛地產的時候,他就很想問吳王鵬這個問題了。
他就不知道要怎麼正直地做生意嗎?拉關係倒不要緊,可也別把能耐全賣弄到拉關係上面去不是?吳王鵬給杜行止一種感覺,那就是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拿去收買間諜了,北京的幾家大地產公司基本上都有他的人,可是這又怎麼樣呢?
杜行止簡直提不起和他說話的慾望,光明正大地翻了個白眼:“講點道理行嗎?”
吳王鵬依舊憤憤。
“我沒什麼要跟你說的,在商言商,w省的市場不是鵬飛壟斷的,只要有實力,誰都可以來。”他說著一腳將吳王鵬抵在門縫處的腳給踢開,邊關門邊最後說道:“行者地產從沒在任何省份打壓過鵬飛地產,你要是有實力,儘可以擴大規模。我要休息了,再見。”
吳王鵬盯著被關上的門,眼睛逐漸開始發紅,淚水盈在眶中,用盡全力也沒能憋住落了下來。
他一拳打在牆壁上,從喉嚨裡發出咕嚕嚕的帶著壓抑的吼聲。杜行止的態度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就連和對方平等交談的地位都無法得到。
吼聲忽然停下,他心念一動,腦中浮現出杜行止戴在中指上的那枚戒指。
他一下子想起來自己在什麼地方見過這枚戒指了。在加護病房照看老爺子時碰上章澤的時候,他還為了找話題特地誇獎了章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