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病倒後,方菡娘直接帶著綠鶯去了馬上要離府的春景那兒。
方菡娘也不說別的,只是把春景的家譜給背了下,又問春景:“你可知背叛主子的人,下場是什麼?要是遇到脾氣不好的主子,說不得全家都會賣進那些賤地裡去。”
所謂“賤地”,就是窯子,黑煤窯等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春景默然了許久,終是開了口,並將這個香囊給交了出來。
淮水伯夫人一聽方菡孃的話,臉色一下子都變了,倏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那個春景跟我們根本不熟!”
“喔,”方菡娘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我還沒說是誰,安夫人就非常明白的點出了春景呢。”
淮水伯夫人臉色青的跟牆上的青瓦片似的。
真正一頭霧水的淮水伯聽到這兒,哪怕再怎麼不知事,也明白定然是妻子跟女兒做了什麼,留下什麼首尾在這方菡娘手裡了。
淮水伯氣得渾身都有些哆嗦。
倒不是氣妻子跟女兒耍手段,而是氣這兩個蠢貨,使了手段就要使周全些,竟然這麼輕易的就落下了把柄在對方手裡頭!
淮水伯沉了沉氣,神色努力和藹些:“方姑娘……這怕是一個誤會……”
方菡娘呵呵笑道:“是不是誤會我倒是不知道,只不過眼下物證人證口供我們都有了,到時候你們家再鬧著讓安如意進平國公府,我們平國公府,也只好把這些證據交給皇上,去殿前好好說一說了!”
淮水伯一下子就握緊了椅子扶手。
他家夫人說的沒錯,這個方菡娘,心是真黑啊!
他家女兒不就是想嫁給阮楚宵嗎?!
他家女兒比不上哪家的大家閨秀?!
非得鬧成這樣嗎?!
竟然還拿皇上來威脅他們——!
這是明知道他們這種沒有恩寵實權的勳爵拗不過
淮水伯夫人氣得心都有點抽抽的疼了:“你,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們家可是你二舅母的孃家!”
方菡娘冷冷笑道:“鬧到這一步,你還在這兒跟我談親戚情誼?”
開什麼玩笑呢?
前頭又是下藥又是苦肉計,還以死相逼的,誰家親戚鬧成這樣?
況且,他們這是還不知道安二夫人打算弄死安如意,讓安如意下去陪阮楚白吧?
淮水伯心裡頭是比吃了黃蓮還要苦,他有些咬牙切齒道:“方姑娘,咱們結親不成,也沒必要這般結怨吧……”
“哦?你家若是不使這種手段來算計阮家,咱們費得著變成結怨?自己作的,怪得了誰?”方菡娘微微一笑,只是這笑容,落在淮水伯夫妻二人眼裡,比什麼諷刺還要再譏諷三分。
到後頭,等方菡娘離開後,淮水伯夫人摔碎了花廳裡頭的不少擺放。
但不管淮水伯夫人再怎麼激憤,淮水伯還是以“平國公府辦白事,不宜留住”的理由,將安如意接了過來。
安如意根本不願意離開,她知道,但凡她出了這平國公府,想要再進來,怕是要難如登天了。
然而不管她再怎麼哭鬧,淮水伯府來接她的婆子,依舊不管不顧將她塞入了淮水伯府的馬車,直接走了。
方菡娘直接吩咐了,以後但凡安如意進府,一概攔下,連帖子都不必接,直接丟回去;若有人放安如意進來,全家都不要在平國公府做事了。
門房一個激靈,連連表示再也不會接安如意的帖子,也不會放她進來。
這事到這裡,算是完了。方菡娘微微的吐出一口氣。
第五百零四章 新麻煩
只是,方菡娘沒有料到,淮水伯府這樁麻煩事算是了了,新的麻煩卻又接踵而至。
阮楚白停靈七天後,便要出殯。
因著阮楚白雖然已入了族譜,論了序齒,但他逝時,畢竟還沒有及冠,算作夭折。儘管安二夫人一心想要讓兒子風風光光的走,但阮二老爺卻是制止了她。
“家中還有長輩,若白兒的身後事這般大肆操作,於長輩的福壽都會有礙。”阮二老爺的失子之痛還未散去,還是要打起精神去勸安二夫人。
安二夫人因著獨子夭折,白髮人送黑髮人,神智已然是有些不太清醒了,她聽不進阮二老爺的勸,執拗的要給兒子風風光光的大辦,讓他走的體面。
“白兒最是孝順,你若是想讓他連走都不安心的話,你便這麼做吧!”
最後,安二夫人還是含淚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