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細節年氏以前從未注意,現在卻能發現,確實有些長進。
年氏笑了笑,看著清嵐,語氣變得真誠:“姐姐伺候爺難免勞累,若是身體有什麼不適,不但妹妹會擔心,爺也會擔心的。”
清嵐淡淡道:“多謝妹妹掛心。”
其他人站在後面,也不敢邁步先出。
年氏輕笑一下,與清嵐對視片刻,轉身離開。
清嵐卻望著年氏的背影,心中的怪異感越發強烈。
她相信自己的預感,年氏那邊一定發生了什麼。
回到攬玉軒,清嵐屏退下人,放鬆心神,將神識壓縮成一縷,向年氏的院子探去。
年氏回到屋裡,亦是將下人全部遣散,房門緊閉。看看周圍無人,年氏方從床角褥子下面拿出一個小布娃娃,布娃娃上插滿了針,上面還寫著清嵐的生辰八字。
針根根細長,泛著銀色的寒光。字秀氣嫵媚,收筆卻極為用力。
年氏攥著布娃娃,半晌一動不動,表情冰冷陰騭。
清嵐收回神識,扶了一下臉頰,神色古怪。莫非她認為一個小小的巫蠱娃娃就能將人整倒?難怪年氏今日問她身體是不是有什麼不適,莫不是她認為自己的巫蠱娃娃起了作用?
清嵐嗤笑一下,嘴角翹起淡淡的嘲諷。若是詛咒真的有用,別人還用得著整日裡殫精竭慮、費勁心思,只消拿這個不就萬事大吉?
卻也不知道年氏為何對她這般恨之入骨,不惜用這樣的下做手段詛咒她。這幾個月胤禛的確很是冷落年氏,莫非就是因為這個?
不待多想,清嵐冷冷一笑,便要將此事放下,一個小小的巫蠱娃娃根本不起任何作用,不值得她放在心上。卻想到什麼,人忽地頓住。
這不就是一個大好的機會?
清嵐正愁找不到一段安靜無人的時間修煉,以突破築基期,年氏便將這個機會送到她的手裡。
她不相信巫蠱娃娃,這個時代的人卻是迷信的很,認為它確實有效。
如果她裝作中招的樣子,昏迷不醒,將五感全部封閉,心身沉浸於突破之中,豈不是可以不用避開人就能衝擊築基了?
清嵐越想越覺得此事可行。
她現在靈氣的積累已經完全達到飽和,衝擊築基已是迫在眉睫。她既有上一世的經驗,靈氣量也充足,只差那麼一層窗戶紙就可以捅破,不用很長時間。有“木心小築”的幫助,意識體還可以縮短十倍的時間,在外又能用被詛咒了中招來掩飾,這樣做完全沒有問題。
只是這樣一來弘昀他們肯定會為她擔心。
清嵐又有些遲疑。
觸及到身體裡蠢蠢欲動的靈氣,還是下定了決心。此事已不可再拖,順利的話可能就幾天功夫,除了這個,她也找不到其他的方法。
清嵐思前想後,下了決定之後,便不再猶豫。
☆、定 心
很平常的一個早晨;清嵐卻沒有按時醒來。寶絮和李嬤嬤覺得奇怪;上前叫人時,卻怎麼也叫不醒;才發覺事情大條了。
拖著發軟的手腳,如同失了主心骨一般;攬玉軒的人驚慌失措;報信的報信,請太醫的請太醫,一片忙亂。
太醫過來後,把了脈;找不出一點原因。
脈相沒有任何問題,身體一切正常;人彷彿只是睡著了,呼吸清淺,肌膚溫熱,胸膛還在微微地上下起伏,睡得安靜平穩。
不平穩的卻是其他人。
那拉氏來過,抹了抹眼淚,將太醫們罵了個狗血噴頭,命他們早日找到病因。轉頭時,側臉隱藏在陰影裡,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年氏來過,裝模作樣地嘆息了一回,回到房中,捂嘴悄然笑了。
武氏、宋氏和鈕祜祿氏也陸續過來,說了幾句“盼姐姐無事,早日醒來”之類的話。
耿氏一句話也沒說,愣愣地望著床上的人,不住地抹著眼淚,回到院子,晚上又將下學的弘晝拉了過來。
清嵐平靜地躺了五天,沒有一點醒來的跡象。
太醫們無能無力,胤禛已經開始在民間尋訪良醫。
白日裡雖然照常辦差,但跟著的人卻覺得雍親王的脾氣越發暴躁,動輒發怒,真是應了康熙的那句“喜怒無常”的話。
弘昀弘時侍母至孝,請了假,得以朝夕侍疾。西林覺羅氏抱著小格格,幾乎就紮根在攬玉軒。
可是沒有一點用處。
小格格彷彿感覺到了旁邊凝重的氣氛,哇哇大哭起來,哭得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