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你派的人到那個接生嬤嬤那裡,人卻已經不見了!”絞緊了手帕,莫不是?
宋嬤嬤將那拉氏的隱憂說出:“主子,是不是爺覺察到了什麼?”
那拉氏緊皺眉頭,人很有可能已經落在爺的手裡。
入夏進言道:“主子,萬事小心啊!爺的人,咱們不知道在哪裡。爺現在沒有明著跟主子說,說明對主子還念著舊情。主子最要緊的還是先挽回爺,再做其他打算呀!”
那拉氏穩了穩心神,入夏說得沒錯,即便爺知道了李氏的死與她有關,但李氏害死弘暉,死有餘辜,她不過是為弘暉報仇,爺不會因此對她怎麼樣。不過,突然想起什麼,忙道:“散播謠言的事,就此作罷,讓咱們的人先按兵不動,這一陣子……”不甘心道:“先別出手了。”
“是。”宋嬤嬤和入夏應道。
這日下了學,弘昀又從胤禛的書房出來,向攬玉軒走去,紅撲撲的小臉上一抹喜意。方才胤禛抽查了他的功課,進步很大,一向不苟言笑的胤禛也誇了一句,讓他很是受寵若驚。
時間不早了,怕清嵐擔心,弘昀加快了腳步。
傍晚的梅園,夕陽斜斜地照在枝椏上,如同綻開了淺金色的梅花。園子里人不多,只有他和身後跟著的幾個嬤嬤和侍衛,寥寥幾個下人來來去去。繞過錯落有致的假山,卻聽得右前方傳來一陣唏索聲和低語,正向這邊慢慢地靠過來,停下,卻是兩個丫頭在竊竊私語。
聲音聽得不甚真切,卻有那麼一兩個詞飄到耳朵裡,“李主子”、“難產”等,立時引起了弘昀的注意。
弘昀朝後面跟著的人悄悄地“噓”了一聲,躡手躡腳地上前,將腦袋靠了過去。
“你現在裡做得如何,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還能怎麼樣?樹倒猢猻散,還有誰能顧著我們。要是李主子還在就好了。”
“快別這麼說!”頓了一下:“今時不同往日,李主子沒的蹊蹺,讓人聽了怕是會招來麻煩!”
“還會有什麼麻煩!”忿忿的聲音傳來,微微揚高了些,“李主子那麼好的人,又不是第一胎,怎麼可能會血崩?還不是有人做了手腳?”
沉默了一會兒。“她真是好手段,不但害了李主子,還能白白抱養兩個小阿哥……”後面的聲音越來越低,聽不大見了。
弘昀如同被人用一盆冰水從頭澆下,手腳慢慢地變得冰冷僵直,直到站到麻木。眼前的景象也變得模糊,耳邊一時萬籟俱寂,什麼聲音也聽不到。
他沒有覺察到那兩個搬弄唇舌的丫頭被人捂了嘴拖下去,他也沒有聽到嬤嬤在他耳邊大聲地喊叫。
他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喚醒,恍過神來時,眼前是清嵐擔憂的面容。
“弘昀你怎麼了?”
弘昀呆呆地看著清嵐,睜大了黑亮亮的眼睛,慢慢地蓄滿了淚水,沒有像以前那樣撲到她懷裡。
清嵐將疑問的眼神投向旁邊的嬤嬤。
一個嬤嬤忙一五一十地將方才聽到的說了一遍。
清嵐聽罷深深地看了弘昀一眼,轉身就走。若是她現在急著向弘昀解釋,必然會遭到他的質疑或抗拒,倒不如讓他自己冷靜下來的好。
弘昀扁了扁嘴,覺得很是委屈,抽了抽鼻子,見沒有人理他,只好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到了屋裡,清嵐兀自忙她的,也不理弘昀,把他諒在一邊。
弘昀坐也不敢坐,委委屈屈地站著。
等了一陣,在弘昀泫然欲泣的小臉快要掛不住時,清嵐對跟著弘昀的嬤嬤道:“你再將方才聽到的說一遍。”
“是,主子。”那嬤嬤又重複了一遍。
再聽一回時,弘昀的感觸不似方才那般強烈,倒本能地覺得有些不對勁來,可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勁。
“額娘!”軟軟地叫道。
清嵐望著他,淡淡道:“在你的必經之路上,恰巧有那麼兩個人在談論府中的秘密,又恰巧讓你聽到了,他們不說別人的秘密,恰巧說的就是你額孃的事情。然後,你這個笨蛋就信了。”
“弘昀沒有!”弘昀此時也回過味來,扁著嘴巴大聲說。
清嵐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弘昀小小地心虛了一下,扭扭捏捏地上前,拉了清嵐的衣襟,左右搖搖。
胤禛這時得了信邁步進來,他方才在書房已經聽侍衛稟報過,看到這種情況,怎麼能不明白。
黑著臉,恨鐵不成鋼,聲調也嚴厲起來:“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你的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