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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采薇忍不住勸道。

格特露德沒有再說什麼,但采薇依然看出她似乎並未完全打消和大牛離婚的想法。

罷了,這是他們的私事,自己一個外人管不了。當下,她就準備告辭離開,這樣的場景自己不適合留在這裡。

“林,你等等!我有話要和你說。”大牛看出她的意圖,先一步攔住她。

難道最初他讓自己送他回來,就是有話要說?采薇一愣,然後順從在大牛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

“林,如今海德堡的學術環境已遭到破壞,我也被停職了。你是一個極有天賦的學生,不能因為我的停職而耽誤了你,那樣我會對莫雷感到抱歉。況且今天我騙了那個軍官,我擔心他不放過你,我不想你步格蕾絲的後塵。”

采薇一怔,這是要趕人啊!她平定自己的心神,靜靜等著他把話說完。

“我在柏林大學有一個朋友,名叫維勒,是一位傑出的精神分析大師;我打算向他推薦你,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去?”

大牛還是很為自己著想,采薇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動,倒黴的穿到這個亂世,但所幸的是自己總是能遇到貴人。大牛說的沒錯,萬一那個軍官回去翻林森的祖宗十八代,那麼自己的小命肯定不保;海德堡的確不易再留。思來想去,似乎去柏林大學繼續深造是最好的選擇。

采薇遲疑片刻,點點頭道:“謝謝老師為采薇考慮,我聽您的。”

大牛見她點頭同意,當下讓妻子扶著自己走到書桌前,給她寫了一封推薦信。采薇靜靜看著燈光下大牛孱弱的背影,似乎要把時光凝聚在這一刻。這份溫暖的情誼也成為日後她熬過那一次次苦難的精神動力。

拿到推薦信,采薇回去立即開始準備。她稍作收拾,辦好一切退學手續,就和房東、同學和餐廳的老闆一一道別,雖然覺得她走的有些突然,但還是對她要走的理由心照不宣的知曉;如今海德堡的□勢這般不明,雅思貝爾斯教授又被解職,對她一箇中國人而言,最好的選擇恐怕就是離開。

她也終於弄明白,為什麼當日那名軍官會執著的問她裡面有沒有猶太人。原來雖然猶太人多為聚居,猶太人的身份證與他人不同,被找到或隔離很容易。但是還是有部分猶太人逃脫,這時黨衛軍納粹就有幾種識別手段,看鼻子是一種方法,因為猶太人是具備一定亞洲人的特徵,所以看鼻子在歐洲是可行的。看眼睛也是一種方法,因為亞洲血統,猶太人的眼珠和雅利安人不一樣。看頭髮也是一種手段,猶太人多數長著黑色細羊毛卷。

但是這樣的識別顯然存在錯誤,不排除非猶太人被當作猶太人之列,先不說基因遺傳的奇妙之處,光是混血就可能造成很多無辜的人冤死,而格蕾絲正是死在這坑人的方法上面。

采薇兩天後心情沉重的踏上去柏林的路途,唯一遺憾的是走之前一直未能見到回家探親的弗蘭克爾。

到達柏林大學時正下著大雪,密密的大雪落在地上、樹上、屋頂上,整個大學頓時成了一片雪白的聖土。

一陣寒風吹過,采薇被凍得發抖,她裹緊身上的呢大衣,低著頭踩在厚厚的雪上。這個年代真不好,連個圍脖也沒有,如果有圍脖,恐怕此刻自己也不會覺得冷風直往脖子裡灌了。

她租好房子後,隨便詢問了一個在校學生,很快就找到教務辦,入學手續很快就辦好了。和前幾次一樣,她照例去拜訪維勒教授。

讓采薇意外的是,維勒是一個和氣的人,完全不同於大牛的孤獨,他大約五十來歲,胖胖的模樣很是溫和,對人也是極為熱情有禮。或許是因為大牛和莫雷的盛名,維勒對采薇很是滿意,瞭解了一些基本情況後,他就放采薇離開了。

采薇閒著無事就在柏林大學閒逛,即使在納粹的統治下,柏林大學依然有著世界一流名校的風範,被大雪覆蓋的濃郁而厚重的歷史文化氣息,在這裡隨處可見;這所大學出了太多的世界名人:□理論的創始者馬克思、恩格斯、哲學家費爾巴哈、著名詩人海涅、鐵血宰相俾斯麥、作家庫爾特…圖霍爾斯基還有季羨林先生。

只是走在這般著名的大學裡,采薇的心境卻遠不如初到美國時那般心潮澎湃,戰爭的腳步已經步步逼近,自己已輾轉三所大學,在生存已成為嚴峻問題的情況下,自己該何去何從?

如今的德國已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稍有不慎就會被當成政治犯抓進監獄,好在大牛介紹的維勒教授雖然沒有什麼盛名,但是血統純正,自己成為他的學生日後麻煩不會那麼多。

想著這些憂心的事情,一向活潑的采薇